事情据说还相当严重,后来父子俩差不多要动手了。是被云鹤喝住了:方德麟,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叔叔!云字这一代,就剩下我一个了,就算我想做主,你方德麟也没得屁放。你还敢打五四!你读书读那么多。读到哪里了?读到pì_yǎn里去了?举手不打过头儿!你敢打个头比你还高的儿子,我就敢打你!你瞧五四,都是当兵的人了,你还敢动手?你要打五四,你就先来打我,把我打死算了!我也早就想死了,去陪我的云卿哥哥!
云鹤把云卿抬了出来,方德麟便一点也没有办法了。
事情僵住了。还是当初卢素素的那番话:有难度!
莫不是草兰子的婚事就命中注定有难度。金学民想不出个所以然,闷着头抽起烟来。
金学民心里不高兴,这个方德麟,怎么这个样子了,儿子跟草兰子成亲就不能了?好在是你们五四翻出的花样精,也不是我们草兰子去招惹你们家五四的。真要再吵下去,我金学民也不是嘴上种菜了,跟你索性把话挑明了。我们草兰子也不是个螺螺藤,要死缠住五四。再说你们家五四,当初到部队去,要不是我金学民顶着,你们卢素素的政审关怎么过得了呢?你们卢素素家是大资本家,我最后只替你报个了经营茶叶店的小老板,而且是伙计出生的。这样上面才觉得没有大事。
金学民不讲话,马红英就有点着急,他爸,你也拿个主意呀!你怎么倒像个没有主意的人了?
金学民没有理会马红英。马红英这人,关键时刻有点急急躁躁的,一点儿沉不住气。怎么样才好?当然是既不能撕破脸面,又要捏捏方德麟的麻筋。
但主意最后还是马红英想出来的,他爸,你看能不能这样,就说大队接到公社的通知,就说人武部那边来了电话,部队让五四赶紧回,五四要提干了,要大队和公社填个政审材料,再去捏弄他一下,看他怎么办?
还管用吗?金学民问,都已经到了部队了,还要什么政审材料?这种事瞒不住方德麟的。
死马当活马医呗!这边草兰子有点活泛了,他方德麟一闹,草兰子说不定又要死样活气的了。再说,德麟当的是打仗的兵,五四这兵不一样。
金学民点燃五四捎给他的飞马香烟,吐出长长的一口气,谁说不是呢?这草兰子,开始活泛了,不能再让丫头子伤心了。就依你说的,看看能不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