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要骂一个快四十多岁的大叔司机实在骂不出口,他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太小,只能交给谭睿康去交涉。
谭睿康唱黑脸,遥远唱白脸,两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互补,春天来了,公司蒸蒸日上,他们又到东莞跑了一趟,在酒店里住了几天,开始做其他类型的灯,周围的led厂家有什么值得做的货,遥远就做什么,但除了那家他最看好的小厂,其余都不做独家了,没那么多精力,也没那么多资金。
led市场逐步成型,谭睿康花钱去找市场调研公司,算市场份额,遥远要等这个报告出来以后才敢制定年度计划与目标。去年从开始创业到发展起来之前全是在乱跑碰运气,现在有钱了,也有一定人脉了,可以开始制定一个详细的目标,有了底气,之前没要的门店还可以回去重复推销。
遥远准备请一群推销员,蝗虫一般地攻占整个广州市场。
“弟。”春节后,谭睿康放下电话,说:“王鹏离职了,咱们的市场可能要少一块,新接手的人不卖咱们的灯,说什么都没用,连面也不见,王鹏说那个新的经理和另外一家合伙在自己做,所以咱们这块收入没了,估计每个月会损失个四五万块钱利润。”
遥远:“……”
公司里唯一的女孩要辞职,毕业回家结婚,而遥远正准备过完年以后再请一个营销专业的回来,开高点月薪,准备开始2007年的新计划,他的计划是这一年里至少赚出一百万来,在广州买房买车,当作他和大猴子的窝。
然而刚开年麻烦就来了,王鹏那边的连锁店是他们的销售大客户,占掉了他们将近一半的出货,说走就走,每个月就有三万支灯要马上去重新找下家。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去求个签看看今年财路……遥远哭笑不得,难怪生意人都喜欢拜神,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老爸喜欢去求签了。
这事头疼,如果没有下家的话,那么他们每个月就要朝里面扔进数以十万计的钱,从厂家处把灯拉回来,放在公司的小仓库里。
更头疼的是,公司的仓库根本放不下。
“他还怎么说?”遥远道:“咱们新年不是还送了他东西的么?”
谭睿康说:“他说无能为力,估计是在那边被排挤了。”
遥远道:“他是自己辞职还是被炒鱿鱼的?”
谭睿康说:“自己辞职。”
遥远道:“妈的,半年里回扣都给了他好几万,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起码打个招呼吧!这么个搞法真是要玩死人了。”
两人静了一会,一个月三万支led节能灯,家里堆都堆不下,要零零碎碎推销出去,得等到什么时候?一个月里未必能把灯全卖掉,然而下个月又有三万支灯要来,连着上个月卖剩的,结果就是越来越多……
谭睿康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他们的流动资金只能撑半年,半年后没找到量大客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分分钟就是没钱,带着十八万支灯管回家玩踩玻璃的事,不,连家都没得回,因为深圳的房子被抵押掉了。
“问问姑丈么?”谭睿康说。
“不。”遥远道:“我有办法,这样。”
遥远捋了袖子,拿着零售商的名单过来参详,谭睿康一看就懂了,说:“哥明白了!这就去!要求他们多卖点,对吧?”
“别急!七十三家零售商,新年开始每家多摊两百支灯,太多了他们肯定有意见。”遥远道。
谭睿康道:“行,我就说节约运费成本,让他们试着多卖。”
遥远说:“咱俩都去,一起去,挨家聊聊天,当是开市给老板拜个年,除了李凯拉回来的那些客户,里面起码有五十家是咱俩都熟的,给店员包个一百块钱的新年红包,请他们多介绍点咱们的产品。”
“再让老板们多卖,卖不完就算了,这部分都算额外的,就说是准备做新货了,想把存货一次清完,每个灯都给他们多赚点,咱们让30的利润。”
谭睿康道:“剩下的一半怎么办?”
遥远道:“先放着吧,看这一半怎么样再说,我再去找几家大点的家装公司问问,看谁能吃得下,我估计也有点玄,妈的,估计又要去喝酒了。”
谭睿康:“王鹏的老婆问,大家一起去放风筝,还去么?”
遥远想了想,说:“要是我爸的话,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基本不会再来往了。你看那王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谭睿康道:“姑丈……会这样么?嗯,有可能。”
遥远已经完全不怕赵国刚的威压了,现在他有自己的底气,顶多就当玩闹听听,他问:“你现在问问我爸,看看他有什么建议,咱们每个月多出来的三万支灯要怎么解决。”
谭睿康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一轮“是的”“是的”“好的”“知道了”之后,谭睿康挂了电话。
遥远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心想就算赵国刚来处理,也没有比自己更好的办法了。
谭睿康揉了揉鼻子,说:“姑丈说,做招标来钱才快……2007年里,从化那边有非常多新楼盘,还有小区的整体开发规划,让咱们托上次那个被你挂了电话的……老胡。”
遥远面无表情地听着。
谭睿康小心翼翼道:“让老胡介绍咱们过去,请当地管这事的政府负责人吃饭喝酒,送点钱,再让他们介绍给那群开发商,在送简装修的新楼盘里,走廊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