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几乎忘记了所有的痛楚。
只是觉得不可置信,我看着白纱裙上慢慢蔓延开来的血愣住了。
正好这时候君思刚刚走上天台。
他大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的手上还拿着我喜欢吃的的奶油小馒头。
正文 逝去得到十九岁
君思和唐秋言同时跑过来,君思却是先一步将我抱起。
唐秋言本来想过来接手。
我却忽然声嘶力竭大喊了一句:“滚开!”
这两个字喊出口以后,我就觉得疼痛感席卷而来,将我淹没。
我终于知道这些血都是我的孩子的。
我满手都是鲜血,我看着满手的鲜血觉得眩晕。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唐秋言吼:“孩子没有了,你满意了,你终于满意了,他死了……”
那一刻我怎么也流不出眼泪。
我甚至笑的像个魔鬼,我哑着声音对唐秋言说:“唐秋言,这个孩子使我们唯一的关联了,现在断了,断了,我与你从此终于再也不相关了,我与你,再也不相关!”
我将声音埋在君思的胸前:“带我走,君思,带我走!”
我的声音近乎哀求。
君思飞快的将我送进了急诊室。
我浑身都是血,那一刻我真的很怕。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告诉我孩子总算保住了,只是因为这一摔,只是胎位有些不正。
其实,我心里也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因为我摔下楼梯的时候本能的护着我的肚子。
而我裙子上的鲜血是因为那碎了的花盆在我的大腿上划出一个大口子,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但是医生还是建议我将这个孩子拿掉。
他如实的告诉我,我怀孕的时候不能动手术,因为怀孕会使各种激素增加,身体机能会发生很多的变化。
可是,我若是坚持要这个孩子更加危险,很有可能我就在梦中停止呼吸,一睡不醒。
当时我真的万念俱灰,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从楼梯上滚下来,孩子都没有死掉。
我相信这是天意,老天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不管怎样,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留下来。
我也不能让唐秋言知道。
且不说那时我与他已是水火不交融,且不说我对他已经绝望。
他本身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这让我更加难受。
屈辱,绝望,还有一种莫名的恨意,我只想要逃离。
我哀求医生,我让他们以为我的孩子就这样死掉。
当天下午,我就随着君思去了英国。
我对妈咪说,我要出国散心。
尽管所有的人都不同意,我却执意同君思走了。
我没有动手术,那时候谁都拗不过我。
我同君思去了英国。
整整一年内,除了定期和爹地妈咪打电话,我没有见过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
直到一年之后,我抱着小草莓回去。
他们才知道,原来我已经生了小孩。
因为当时我是和君思一同回去的,而且几乎所有人都目睹我失去孩子的过程,所以没有人怀疑那是原来的那个孩子,他们只以为这是我和君思的那个孩子。
他们只以为那件事情是我心里的伤,没有人提起。
甚至没有人怀疑这是不是君思的孩子。
两年前我已经动了手术,所以我现在的身体很健康。
我承认当初他们不让我留下那个孩子,或许有一定的原因,怀孕期间我几次心脏骤停,几次生死徘徊。
但是,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不后悔我冒了这个险。
一年之后,我带着我的小女儿去了美国,也离开了君思。
自此,我开始了我一个人的成长生涯。
有了孩子以后,我才明白生活的艰辛,我才懂得了成长。
我将心思一心扑在事业上,我一直随着导师在美国油画界周|旋。
四年来,我拿了大奖小将无数,在油画界也小有名气。
我觉得我生活的不错。我靠着自己的双手能养活我自己还有我的小草莓。
现在,我才觉得,有时候所谓的灵魂的伴侣不过是一个才四岁,每天都会笑,有一个小本子,画着她喜欢的人,喜欢撒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却怎么也流不出来,被上帝放在我身边的小女孩。
这四年,我也去过墨家。却没有见到花千骨与子霜。
但是我知道子霜并没有嫁给唐秋言。
听说我去了英国之后,她便和花千骨一起去了欧洲,学习管理墨石的欧
洲市场。
现在花千骨已经是墨石的行政ceo,而子霜是欧洲市场总监。
当然父亲墨吟风也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留给了我,我手上的股份甚至比子霜还要多一些。
在去年的十二月,他们已经订婚。
婚礼定在今年九月。现在已是六月。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
我本来以为我选择了放弃,子霜便理所当然的会和唐秋言在一起。
事实并非如此。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般扑朔迷离。
但是这些,我统统不想探究了。
我现在太安于现状。
我觉得我有小草莓,我的世界已经功德圆满。
若是,还有什么遗憾。
偶尔会梦中惊醒,午夜梦回的时候,仍旧会想起那个人。
回想起那段岁月,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