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病成这德行还问他是否安好,怵言摇头叹气。〞我没事,倒是殿下昏了好些天。〞
昏?〞我怎么了?〞夏侯焰欲生起身,无奈力气像全被抽光似的,无力撑起自己,股问的痛更让他只要轻轻一动便疼痛难当。
如此看来,那不是梦了……夏侯焰在心里叹道。倘若只是恶梦一场那该有多好,他宁可留在契丹继续被视作野种,但是契丹已经亡国了,唉。
怵言不明所以,只当他生病无力,出手扶他生起。
〞现在觉得如何?需不需要请大夫看看?〞
他摇头,苍白依旧的唇饮进怵言送来的水,总算解了喉间的灼热。〞我人在哪里?〞〞怵言?”身边温暖的气息忽地消失,夏侯焰心惊地挥舞双手。〞你在哪里?不要吓我!
怵言!〞
怵言赶紧上前让主子抓住他,迟迟才道:〞我们在镇远府,西门独傲的将军定。〞身为亡国奴又屈居敌人屋檐之下,虽说他本就无忠于契丹之心,但主子是契丹人,他多少是有点顾忌。
〞西门独傲的宅邸!?〞他在西门独傲的宅邸:〞怵言,带我走!我不要在这里,带我走,走得愈远愈好!不能留在这,我不能……〞
〞殿下请冷静!〞怵言反手握住主子纤细的双臂,被这份他从未在主子身上见过的慌张震住。〞殿下!如今我们是战俘,只能任人处置。〞
战俘!夏侯焰的金发因为摇头而散乱,半遮半掩的容颜除却脆弱只剩害怕。〞我们不能留在这儿!西门独傲他……〞
〞我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进入夏侯焰的耳,乍听之下是全然无害,但夏侯焰心知肚明。这名男子没有一刻无害。
〞我打扰你们了吗?〞瞇起的黑眸看着夏侯焰凌乱的衬衣、削瘦的肩、白皙胜云的胸膛、散乱的金发与无神脆弱的绿眸,皆在无意中燎烧他腹间的yù_wàng与……厌恶。
那该死如天人般的圣洁无辜是要装给谁看?要谁同情?
〞将军。〞没有察觉到西门独傲异样的怵言起身行礼,退至一旁。
〞怵言?〞为什么要用这般恭敬的言词对西门独傲?〞怵言,你……〞
〞他已是我西门独傲的下属,你有什么意见吗?〞西门独傲径自替怵言给了答案。
〞我仍可负责照顾殿下,保护殿下安全。〞这是他答应归入镇远府的原因,虽然他并不明白何以西门独傲会应允让殿下和他一同住进镇远府。〞一切与契丹灭亡前无异。〞怵言用自己的忠诚为他俩换一个栖身之所?夏侯焰再也无力坐起,瘫倒在床铺上频频摇头,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殿下?〞从未见主子有过这般绝望的神情,一时间怵言也慌了。〞请殿下明白,若怵言不答应,你我只有死路一条,我只求护殿下周全,别无他意。〞西门独傲丢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两条路给他选,为了主子他又能如何?以他的能力,根本无法带主子冲破镇远军的包围逃出幽州啊!
〞我明白。〞扯出一抹苦笑,夏侯焰只能认命,谁教他眼盲,注定成为他人的负担。〞是我对你不住,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怵言心甘情愿。〞从一见到主子就立誓尽忠,他不觉得自己被连累什么。〞
怵言会保殿下周全,与契丹未亡前一样。〞他再次保证。
〞不会一样了。〞低喃出对将来的无奈,他知道一切都会不一样,并非怵言所以为的没有什么会被改变。
〞殿下……〞
怵言想反驳夏侯焰的说法却被打断。
〞出去。〞当他不存在吗?被主仆二人冷落在一旁的西门独傲,终于忍不住动气了。
〞殿下身体未愈,需要静养。〞他进镇远府,并不代表对西门独傲尽忠,他怵言只有一个主子--夏侯焰。〞请将军离去。〞
西门独傲挑起眉,颇有兴味地连呼啧啧:〞这里是我的镇远府,可不是契丹王城,我待在哪儿还需要你的同意吗?〞
〞我的职责是照顾殿下。〞怵言毫不退怯的应答。
〞契丹已经亡国,没有什么殿下不殿下的!你既已归人我摩下就该听命于我。〞蠢奴!
难怪注定只有奴才命:〞出去!〞
〞恕怵言无法从命。〞
〞你不怕我杀了你?〞西门独傲威胁道。
〞不要!〞出言喝止的是床榻上听出西门独傲杀意正盛的夏侯焰。〞怵言,你先出去。〞
不能让怵言白白送命,他已经连累他太多,不能连他的命都拖下水。
〞殿下……〞
〞先出去吧。〞夏侯焰命令道。
〞是。〞怵言依令退出房内。
西门独傲反身关门上闩,一步一步,刻意缓慢且发出声响地走近床榻,黑眸注意着听他脚步声愈近、眉头蹙得愈紧、唇咬得愈苍白、身子骨愈是颤抖的夏侯焰。
呵,光是用声音就足以折磨得他不成人形,像风雨中独在巢中的孤雏,可怜兮兮。
〞怕我吗?〞掌心搬上他苍白的颊,还来不及感觉到肌肤的触感夏侯焰已经怕得跳开,摸索四周吃力地爬到床的最角落缩成一团。
〞不要碰我。〞
〞你愈是这样,我愈是想要你。〞西门独傲握住垂落在床的金发。一个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更看不见自己的发被他握在手中把玩,多可惜,如果他看得见,此刻自己就可以看见他更惊恐的表情,那又多了一项乐趣。〞尽管逃、尽管躲,无论如何我都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