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怵言来迟了。〞
〞不。〞夏侯焰扶着梁柱爬起,气息调匀后道:〞来得正好。〞
〞你是谁?〞银光转近王明文脖子旁,通出一道浅显血痕。〞竟敢偷袭我家公子?〞〞你好……好大的胆子!〞恶人无胆,王明文抖着声音还不脱官腔。〞本、本官奉天、天子之命前、前来幽州,你竟敢伤了本官,你是不想活……〞话尾被又逼近一步的银光吓回喉间,而后竟听见水流到地面的声音,随后立刻闻到一股刺鼻味。
〞大唐文官竟会被一把剑吓得屁滚尿流?唐朝天运也差不多该尽了。〞怵言讽道。
〞发生什么事?〞被骚动引来的丁忠带了一队侍卫到来,〞夏公子?怵言?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丁副将!快救我!这、这个无礼莽夫竟拿剑欲刺杀本官!快、快拿下他!〞
〞怵言?〞
〞这狗官想偷袭公子。〞
不要命了啊!丁忠厌恶地皱起眉头。真想说:怵言,随便你怎么处置他!
偏偏,他官阶在这狗官之下,要论罪算帐还轮不到他。唔,真气!
〞我要杀他。〞怵言道。
真想点头答应或转身当作没看到,丁忠立时陷入天人交战。
见情势不利,被逼急的老狗也是会咬人的。
〞你……你敢!我乃朝延命官,岂容你轻蔑,李丞相绝对不……不放过你!〞
李林甫!夏侯焰闻言上前一步,〞怵言,放开他。〞
〞他该死。〞
〞不能连累丁忠,若人死在镇远府,会给府里的人带来麻烦。〞更要紧的是会连累西门独傲,毕竟他是人唐武将。
怵言按捺住怒气,收剑回鞘,〞丁忠,命入扣他在镇远府,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你家主子;另外,我要带公子暂时离开镇远府,直到西门独傲回来为止,以免……〞怒目射向早就吓坏而倒地的王明文,气极的他哪还会记得佯装谦逊的模样。
〞是!〞奇怪?他是副将,怵言只是名校尉,他干嘛对他必恭必敬?困惑直上眉头,但他还是依言而行。〞公子,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夏侯焰点了点头。这镇远府少了他挂念的人,却多一个必须小心提防的恶人,他宁可暂离。
急奔一日一夜不敢稍作停歇,终于追上如巨龙般长的五万大军,来人立刻快马加鞭冲过步兵,直追为首的大唐旗帜。
〞启、启禀将军!〞策马追赶的正是丁忠本人,放眼幽州城,他的骑术公认算得上顶尖,当然是最佳人选。
为首领军的西门独傲黑眸一点,沉声问:〞幽州发生什么事,要你亲自追上来?〞
此言一出,旁边的离休也策马移近,〞幽州发生什么事了吗?〞
〞启、启禀将军……〞
〞你已经禀过了。〞不耐烦的沉声,完全不体谅下属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追上的辛劳。〞
快说。〞
〞事、事情是这样……〞丁忠倾身附耳将昨夜的事一五一十详述,坐正马背时,他立刻后悔自己策马来追主子。
主子的脸沉得吓人。
〞咯咯咯……〞也听见事情经过的离休窃笑,随即得到狠狠一瞪,赶紧收敛。
〞将、将军?〞
〞你说那个王明文现下押在镇远府?〞西门独傲冷声问。
〞是、是的。〞冷,好冷。明明穿了一身战甲,可他就是觉得冷。
〞夏侯公子被怵言带走?〞
〞是的。〞呼,好冷,非常冷,冷得他直发抖,主子气得不轻哪!〞他说为免相同事情再发生,暂时离开。〞
〞你快变成沐住了,丁忠。〞离休调侃道,看向西门独傲问:〞还要攻奚吗?〞
攻?他只想领军冲进长安杀尽大唐众官!
马儿高声嘶鸣,马背上的主人暴出怒吼,拉缰回转马身,二话不说往大军行进的反方向冲。
〞将军!〞来不及响应的丁忠只好扯着喉咙喊:〞五万大军该怎么办?攻奚之事怎么办啊!〞
〞怎么办!〞这时候谁还管这等小事?离休回转马身,拍拍下忠,看见他哭丧着脸向自己求助。〞我看你干脆封自己为将军领兵去打奚好了。〞
〞啊?〞自封为将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正主儿都跑了,此时不篡位更待何时。〞抱歉,我跟的是西门独傲不是大唐,先走一步了,驾!〞
〞有没有别的办法啊?〞无心篡主子的位,丁忠拉开嗓子再问。
离休倒也好心回了他:〞很简单,就让这五万将士回乡和家人团聚,以享天伦。〞
啊?要他解散五万大军?丁忠傻在原地,五万大军就这么看着自己的主帅驾马扬长离去。
事后,镇守北方的肃杀军一日之间短少五万,不是奚族强大难攻,而是离奇消失在行军途中。
策马追上的离休呵呵直笑,〞不战而逃,这下不私出军营叛逃也不成了、鸿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