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那枚丹药此时正浮在少年眼前,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向了那名少年。
尽管男人没有说明丹药的用途,但秦钰明白男人的意思。不仅是秦钰,还有谢辞。
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像秦钰般,希望可以救活秦笙,就像谢辞,他恨不得秦笙立刻去死。
青衣少年依旧是逆光站着,长长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道淡淡的y-in影,他整个人好似都被陷在y-in霾里,只有那双眼睛,依旧亮得惊人。不似星辰般灿然,而像一只潜伏捕猎中的猎豹,泛着凶狠。
少年掩藏在青色衣袖下的手,捏得极紧。他的师父,俊美的脸上,依旧不带半分表情,仿佛这个男人天生就是这般冷若寒冰。只有少年才知道,他师父的不对劲。
无情剑道者,只会杀人不会救人。而他师父,今天不但不杀人了,而且还要救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秦钰的请求。
哪怕任何一个人,在遇到这种事时,也会从其中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他的师父,可能对秦钰有着别样心思。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谢辞不禁绷紧了背部,他心跳得极快,好似下一秒就会跳出胸腔。喉间干渴得不像话,仿佛一张口,就会冒出火气。视线也不太清晰,朦胧成一片雾气。他知道他此时的状态不对,头痛欲裂,太阳x,ue嘭嘭地在皮肤下跳动,整个人就如同木偶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捏紧的拳头使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皮肤上传来的强烈刺激,使谢辞灵台恢复一丝清明。谢辞喉结动了动,铁锈味在他喉间泛开。他将涌上来的鲜血咽了下去,眼神又恢复了原来的澄澈。
没有人在看他,但他依然勾了勾嘴角,唇角咧开的弧度,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讽刺。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师父动了一下。果然,一道极为冰寒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敛,就已经僵在唇角。
这是绝对的实力镇压,也是暗地里进行的警告。少年忍不住克制着这种压力,将笑容扬得更开,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乖巧。
他抬起眼眸,应上了那道视线。这视线真是像极了它的主人,哪怕师父墨色的眸子无波无澜,却令看者充满压抑感,这是一种来自于灵魂上的惊惧之感。
谢辞的喉间,溢上了熟悉的锈铁味,他的肌r_ou_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神智却是从所未有过的清晰。
旁边忽传来白衣少年的含着喜意的声音:“他活了过来!”
那少年又重复了一遍:“他活了过来!”
声音包裹着独特的韵律,仿佛就在谢辞耳边响起一般,少年温柔的吐息,好似就近在身边。
谢辞动了动喉结,将那丝鲜血又咽下去。
他看向秦钰方向,笑着开口:“太好了。”
他说话时,感情真挚,好像真的在为这件事情,感到由衷的开心。
随后他又说了一句:“钰钰的朋友活过来了,钰钰也成为了我的师弟,这些都是好事。不如就邀请你的朋友,来我宗门,参加你我的道侣大典,我在宗门内留有的珍宝,应该对他的疗伤有所帮助。”
他顿了顿,认真补充道:“师父说的对,我确实该给钰钰一个向天下人宣布他身份的仪式。道侣大典,再适合不过了。”
谢辞说完,笑得更开心了,眼里都跳跃着欣喜。毕竟他永远都知道,怎么样才能快速地在人心头,狠狠扎上一刀。
☆、50桃花劫(六)
谢辞的话一说完, 场上瞬间有片刻寂静。
随之而来的则是师父的回答:“此事重大,容后再议。”
“徒儿已经等不及了。”谢辞抬眸,毕恭毕敬地对着师父道,“钰钰一天没有成为徒儿的道侣,徒儿就不能安心。”
眉目如画的青衣少年忽然脸寒如冰,眉梢都扬着冷意,沉声道:“天底下觊觎钰钰的人太多, 叫徒儿心底不太舒服。”
随后他蓦地笑了起来,一瞬间宛如寒冰乍破,冰雪初融。少年逆着光, 光线仿佛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柔光,他勾唇道:“所以我总得做点什么,好叫人死心。”
谢辞说话时,直视着师父, 那双黑色的眸里未有半分不敬。
师父银色的眼眸里无波无澜,叫人看不出他的半分情绪, 却令人打心底觉得胆寒。“道心不稳,何谈修仙。”他语调好似淬上寒冰,如神明j-i,ng心雕琢的脸庞却无丝毫表情,“你被情爱迷了心智。”
男人的语气里未含丝毫责怪的意味, 却令人心惊。从一句渡劫期大能口中吐出来的话,无疑让人惊惧。
这两句看似简短的话语,实际上包含的信息量,却足以压垮谢辞的名誉。师父当着众人的面, 指出谢辞心思全陷在情爱里,已忘了修仙才是修士的本务。
这种毫不顾及情分与脸面的说辞,却未让谢辞白了脸色。少年的身形陷在朦胧的阳光里,光雾描摹出了他英俊的轮廓,他抿着唇,正色道:“师父此言差矣,我天赋及不上师父,我入的道与师父的无情道并不相同。师父修仙需断情绝欲,我不需要。”
谢辞顿了顿,又补充道:“想要修成大道,万年光y-in尚觉不够,修仙与钰钰相比,我当然选择眼前之人。我愿与钰钰,一同修仙。”
清浅的声音顺着微风,飘入每个人的耳中。握住秦笙手指的秦钰,却觉得体内灵力又一次充裕起来。一股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