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样公然发问,老者是不会将身份告知的。但他沒有隐瞒全部,沉默了片刻,就这样冷不丁的淡淡回复:“我这次來,是为了救我的女儿……我是阿凤的父亲。”
瑾煜心震!
老者下意识的继续将斗笠压低,声音未停:“我知道老爷和大太太、甚至还牵带着少爷你的母亲三太太的秘密。那秘密一旦传出去,决计是万家一大丑闻。”于此侧首,“家丑不可外扬,老爷顾及万家的体面,我是不能活的。”
瑾煜觉的自己脑海神丝已经散乱,思量流转的飞快,一时难以梳理清楚全部,只是觉的惊震连连。
又听得老者接口继续:“所以,阿凤能不能脱困,就拜托大少爷了!”他着重了声色,即而把身子站起來,“但是临走前,小老儿劝少爷一句。”抿唇微微,字字句句充满了一个过來人的语重心长,“万事只能随缘,不能强求啊……”
这冷不丁沒征兆的一句话,似告诫,更似一声轻灵的叹息。舌尖磕着牙关看似轻易就言出來,诡异、神秘、且不祥。
瑾煜心口甫动,胸腔里那颗心“怦怦”跳动的十分厉害!他还想说什么,但那位老者已经转身出门,身影再难寻见。
当真是一段离奇的缘份,这一切的一切恍如置身在浮生间半枕清欢时的黄粱一梦。瑾煜僵僵的颔首看看手里的信,许久都觉的难以回过味來。
他的心底最是琉璃般的善良,纵然有着诸多疑惑,可他凭靠着内心的直觉,相信了老者的话。他感念这个人如此帮助自己,内心由衷的感谢。
这时清月伴着流云急急然的进來,她们见那老者出去了,便忙不迭的來瞧少爷的情况。
一见大少爷正支着身子,虽然依旧虚弱,可面上已经有了神采。心头便是一喜!
瑾煜回神,见这两个姑娘进來瞧自己,便示意她们过來。
二人便行过去。
瑾煜告诉她们,道自己已经觉的好了。又道方才那位老人委实是自己的恩人,是一位世外高人,他不愿旁人看到他的容貌,你们千万不要难为他、由着他自己出去。
清月和流云识得少爷的性子,便都应下。
这时老爷、大太太也都匆匆的赶來。对那侍立的下人一问,才知道那位來自民间的高人已经离开。
看着眼前的儿子,见他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是人已经精神了起來。老爷心中很是高兴,也沒有理会那位神秘人为何走的如此匆匆。
瑾煜的神志清明、心境澄澈,体味着自己这段日子以來的浑噩、又眼瞧着父亲的憔悴与大太太的焦灼,心中觉的因自己的缘故而害累长辈如此,颇思这实乃大不孝!他心中生了愧疚。
众人围着瑾煜关切问询,瑾煜愈发体悟到自己对他们來说的重要性,若是自己稍有闪失则受累的就是这帮人!他心中更觉负罪。一一应答、安稳住他们的心。
但他心中存有一事,老者方才的嘱托他深深记得。又过一阵子,瑾煜提出想跟大太太说些心里话。
老爷允许了,留下大太太,后与众人一起出屋暂避。
大太太正奇怪着少爷要跟自己说什么话,瑾煜自锦被之下取出了老者留下的信,即而将信交给大太太。
“这……”大太太诧异,接了信后抬目看着瑾煜。
瑾煜颔首,轻声却认真的告诉她:“这就是那位高人,治愈我身病苦的良方。”
“良方?”大太太愈发不解,又瞧瞧那信,双眉紧蹙。
瑾煜又认真补充:“那位高人将此信交付于我,嘱我千万交给您。”他停顿,“说是大太太读了这信,自然明白……他说这信,可以救凤儿。”
大太太眼睑一动,听出了重点在最后一句,顿然知道了为什么大少爷这身子忽然好了起來,原來当真应了那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她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接了那信,后藏于了夹袖里,沒有对任何人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