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也在那胸腔腑肺里起了一段思量,她对主子也是坚贞的。但此时忽闻了身旁凤凤这笃定的一句话,心中一钝,双目起了一浊,声色黯黯的:“就怕他不让我们死,让我们生不如死……”
凤凤骤一回神,侧目见花嫁陷入沉思,双目凝定、枯坐凝思。这一句话充斥着浓郁的不祥,但她的面上却依旧神色平和,无波无澜有如深冬冻凝而不能化开的湖泊。
陡地一下,无征兆的,凤凤胸腔里的心骤便急促的跳动了一下!
……
。
沈琳自老爷那里回來之后,心中一直都记挂着凤凤和花嫁。她虽然在老爷面前隐而不发,但其实她怎么都不能安心!
老爷不清楚这其中诸多事态,难道她沈琳还不清楚?
这事儿多拖一刻,对那被带去的两个人來说都是折磨,甚至可能会危及到她们的生死!
沈琳惶惶然的忧心焦灼直冒冷汗,她强迫自己定下心來,左思右想,实在是因事态紧急,便也顾不上再有避讳,派婆子去把大少
爷约到了花园里。
瑾煜还着实奇怪着沈琳怎么会邀约他,一路上都在猜度,还心道着莫非是凤凤心有娇矜、假借了五太太的名义來约他?但那婆子又委实是五太太的人,他便又想着莫非是沈琳代了凤凤打发人來约他?
可是凤凤完全可以自己去他堂里寻他,这阵子她不一直都是这样么?却又何必多此一举!
念及此,瑾煜心思微动,思量着看來委实是沈琳自己想要见他了……但前遭沈琳才经了二叔的事情,她该有避讳的,又怎么会在这多事之秋冒然找他大少爷?
瑾煜不得不多了些机谨,生怕自己又着了谁的道中了谁的计。一路按着约定的地点到了之后,却又令他错愕的很,因为他委实只瞧见了沈琳一个人,看起來并不像是什么圈套。
他便又念着,会不会是有人匡了他和沈琳一并到此,待他一來那人便领着老爷來捉现行、说他们幽会?但两个人在花园里碰面,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瑾煜也委实奇怪,他整个人从沒像现在这样踌躇过,那步子就那么定在当地里迟迟都不肯迈出去了!
沈琳远远儿就瞧见他过來了,此刻见他定着步子不再走,心中便起了焦灼。
她不知道他在迟疑些什么,忙凑了步子到了瑾煜跟前。见他眉目浮动疑惑,她也不待他开口,急急的扬了面目便告诉他:“瑾煜,对不起……凤凤被太太强行带走了!”中途一顿,尾音一定、焦灼尽显。
瑾煜甫地木住!
沈琳敛目,抿抿唇兮茕叹一声,黯然着声色无奈道:“我找过了老爷,但老爷不肯出面,我担心她和我另一个被带走的丫鬟受到折磨,也管顾不得诸多避讳,只能來找你想法子了!”
“这时候了还谈什么避讳不避讳!”瑾煜一个猛子反应过來,委实是急了,声音不由高了些。旋即敛住,四下看了一眼见无人后,将沈琳往一侧长亭里拉过去,惊震之余压着百感交集的思绪问她事情的缘由。
沈琳涓涓然又是一叹,敛住乱麻样焦灼纷乱的情绪,把事情的來龙去脉如实相告……
这之中包括对事态的分析、老爷的不肯出面等等。
瑾煜想仔细的听,却始终不能定心,只听了个囫囵大概。他牵挂着凤凤,无暇管顾这许多,心中忖度着该怎么才能救得了凤凤、母亲又会把凤凤关在哪里?
他委实急了,有点儿埋怨沈琳为何不早点儿告诉他!但看到沈琳面上也是一副焦灼的情貌,心中也觉的可怜。须臾后他安慰了沈琳几句,说自己会想办法。
又恐生了旁的枝节,虽然冬日萧条,但谨慎些委实沒错,二人不在这花园多留,权且先分开两路的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