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山巅,就看到一座小别院, 门上无匾,左右皆有石碑。右碑是个古字, 左“養”右“鬼”,往里凹陷;左碑是个凸起的“眒”字。
阿宝说:“什么意思?养鬼看神?”
印玄淡然道:“‘示’是神的本字。”
阿宝:“???”所以申是“神”去掉了神?那剩下了什么, 又目视什么?……不愧是底蕴深厚的宗门, 门口立两块碑,就让人云里雾里。
印玄走到门前, 轻轻一推,门开了, 露出一只鸟笼, 鹦鹉在里面探头探脑:“什么人?来此作甚?什么人?来此作甚?”
阿宝逗它:“你是谁呀?今年多大?”
鹦鹉说:“大胆!敢问你爷爷的岁数!”
阿宝:“……”认真算年龄、辈分,应该是爷爷的爷爷的爷爷……
印玄说:“我们找白掌门。”
鹦鹉说:“你有钱吗?”
阿宝微愕, 却见印玄面色如常地拿出一根金条,送到它面前。
鹦鹉兴奋地拍了拍翅膀:“凑过来。”等印玄将金条凑到笼子边,它低下头, 用喙啄了啄, “是真金, 是真金, 是真金……”
阿宝:“……”这个年代就流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吗?
它的爪子勾了勾笼边的红绳,绳上拴着铃铛,满院子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你们往里走。”鹦鹉翅膀微微扬起,仿佛在给他们指路。
印玄带着阿宝往里走,穿过院子,来到客堂间,一个白须白发却皮肤光滑的男子坐在一张茶几后,一手提壶,一手执杯,似乎静止了一会儿,等印玄迈过门槛,那茶水才从壶嘴中倾泻而下。
男子倒好两杯茶,放在茶几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印玄与阿宝走到他面前落座。
男子抬头,看到印玄,瞳孔微微一缩,脱口道:“你的头发用什么染的?”
阿宝:“……”
印玄说:“天生的。”
那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头皮、发根,似乎想找出染过的蛛丝马迹。印玄坦荡荡地低了低头,好让他看得更仔细些。
找了半天没找出一丁点黑的男子郁闷地撇嘴道:“好了,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印玄说:“我们想暂时当你的随从的。”
阿宝一怔。难道说,他就是白太雷?
印玄看出他的疑问,不着痕迹地点头。
白太雷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不可能,我喜欢畜生讨厌人,你们走吧。”
印玄从怀里掏出三根金条,在桌上放了个“品”字。
白太雷调整了一下坐姿,傲慢地扬起下巴,冷笑道:“区区三根金条也想要我……等、等下。”见印玄拉着阿宝起身,他连忙出声阻止,并迅速将茶几上的三根金条收入袖中,“当我的随从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你们……”
印玄泰然自若地说:“我们就是随随便便当当。”
阿宝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不愧是祖师爷啊!就算遇到自己的祖师爷,气场依旧很祖师爷!
白太雷的脸气得有点歪:“我怎么知道你们跟着我是不是不安好心?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人,想借我庇护?哼,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印玄说:“可以。”
白太雷瞪着他,搜肠刮肚地想说辞:“还有你们衣食住行,我是不包的,你们住在这里,要另外付住宿费。”
印玄手一摊:“那算了。”
“!!!”白太雷耍赖,“哼哼,这是定金,既然收了,恕不退……呵!”他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印玄拿回去的三根金条。
印玄慢条斯理地收起金条,拉起阿宝往外走。
“等下。”白太雷大吼一声,气势汹汹地拦在两人面前。此时的他,须发怒张,再也没有初遇时仙风道骨的泰然自若,“金条留下!”
阿宝挡在印玄面前:“你想打劫?”
白太雷嘴角一抽:“当我随从的第一条,不许大声说话!”
阿宝扯着嗓子喊:“我管这叫‘呐喊’!”
白太雷:“……”
最终,在印玄的协调下,白太雷拜倒在金钱攻势里,接受了这两个倒贴的随从。
他想的很明白,打是打不过的,他们利用自己的可能性不高——因为没什么利用价值,就当收了两个烦人的保镖吧。金条就当封口费,他也懒得问。
入住鬼神宗的第一天,宁静安详。
入住鬼神宗的第二天,鸦雀无声。
入住鬼神宗的第三天,万籁俱寂。
入住鬼神宗的第四天……
了无生趣啊啊啊!
阿宝画了会儿符,就跑到院子里长吁短叹。
祖师爷回到鬼神宗,就像扫地机器人找到了充电器,如鱼得水般地开始半闭关;三元、曹煜跟着白太雷的鬼使钱富贵下山张罗吃的,至今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