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关系。陈鸥从尼斯脸上移开了视线。
“x上尉,您为何着手调查死者?”
“死者是军事学院学生,军方有责任调查其意外死亡原因。我这次是作为军方代表来向法庭提交相关证据的。”
“请告诉我们军方的调查结论。”
“死者死于自行过量服用阿波赫柏,动机是为了利用其作为兴奋剂的副作用。军方追查的另一起违法兴奋剂事件中,死者名字被兴奋剂卖家登记为长期客户,证明死者有服用兴奋剂的习惯。相关证据我已呈交法庭。”尼斯答道。
“撒谎!”旁听席上一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气得脸色通红。法官以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一位法警站到了他身边。
辩方律师继续问:“为了追查这件事,您问了哪些人?”
“死者的现女友及前女友。”
大屏幕上,一个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的姑娘对着镜头莞尔一笑。
“我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以为他只是喜欢花样,或者受运动员朋友影响。后来才知道他那方面不太行,所以变本加厉折磨女伴。我跟他分手时,他气得那个样子!我险些报警。”
“死者前女友作证,死者有异常性癖。”尼斯说。
“反对!证据与案情无关。”控方律师高声抗议。
“抗议无效。既然要证明死者服药是为了利用阿波赫柏导致性兴奋的副作用,需要了解其动机是否充足。”法官说。
尼斯示意放第二段视频。
“是的,有一次他把我折腾得够呛,我提醒他第二天还有比赛,但他说健康性生活有助于比赛发挥。”另一个姑娘说,精神疲惫,“那次比赛成绩确实不错,他自己都意外得很。但他这次服药,就是临死前这次,没来找我。我知道他第二天有比赛,害怕再被折腾,就去了姨母家。他总不能追去姨母家找我。”
“现女伴的证词。尽管控方宣称死者过量服用阿波赫柏是为了治疗性障碍,但这一次死者并没有和女伴在一起。事实上,他单独过了一夜。”尼斯说。
“他平时很孤僻,脾气暴躁,教练和其他队友都不喜欢他。马上就要毕业了,如果比赛成绩好一些,他就能找到更好工作,但他平时训练和比赛成绩一般。那次比赛获奖我们都觉得肯定有古怪。但尿检证明没有问题。”一名运动员对着镜头说,背后是安杰洛学院白雪皑皑的屋顶。
“对,他要求我写推荐信,但我拒绝了。不管成绩还是为人,他都没什么值得推荐的。”一个中年男子对着镜头说,穿着一件俱乐部教练外套,“那次比赛真把我们惊呆了。田径比赛结果出现意外的时候很少。像他那次,如果没有其他原因,就真是超常发挥了。如果还能更进一步,他想要的大学教练工作毫无问题。”
“队友和教练的证词,认为死者有一次比赛成绩出人意料。凑巧的是,那次比赛恰好是在他第一次服用阿波赫柏之后,现女伴的证词也证实了这一点。而这次大量服用阿波赫柏,恰好又是在比赛前夕。”尼斯说,“根据军方找到的购买兴奋剂记录,可以合理推测,死者服用阿波赫柏,不是为了治疗性障碍,而是为了作为兴奋剂提高比赛成绩。”
“军方担心这是一种新型软毒品,将阿波赫柏送至不同实验室检测。结果证明,其成分确实会使人兴奋,但不会上瘾,短期内也不会改变人体激素分泌。目前的尿检无法检测出其有效成分。不过当然,有了这次教训,以后尿检一定会加入对相关因子的检测。”
控方律师发问。
“x上尉,您说您和被告共同生活了十年,您和被告一定感情深厚。”
尼斯的面色有如岩石般坚定。
“我并非以个人身份作证。我这次是奉军方命令来递送证物,提供证词。我建议您把问题集中在证物上。”
控方律师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当兵的多不懂规矩”。
“我不懂基因,不懂生物科学,不懂药物学。从普通人视角,我很难说明,一种药没有标明副作用能导致性兴奋,与可以被当作兴奋剂甚至新型毒品相比,哪一种对社会危害更大。当然,后一种可能性很小,但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控方律师和蔼可亲地对尼斯说。
法官点了点头。
“我也一样不懂。”法官说话了,“军方的实验只是实验,还需要咨询这方面专家。鉴于国内最权威之一的基因科学家现在就站在被告席上,我们请另一位权威出庭作证。”
陈鸥震惊地看向门外,尼斯也是。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了一起,这次没有互相躲闪。陈鸥目露惊疑,尼斯用目光回答自己一无所知。
教授坐在轮椅中,从门口徐徐进入法庭大厅。
与五年前相比,他苍老了许多。考虑到这年他已八十二岁,“苍老”是个伪命题。但尼斯觉得眼下见到的教授和五年前大不相同。他鬓发稀疏了许多,脸色显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白色,双颊深陷,瘦骨嶙峋,唯有一双眼睛仍旧咄咄逼人。他坐在轮椅里,却像一位即将迎接决斗的古典骑士。
陈鸥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要与教授会合,机敏的法警立刻阻止了他。教授向他投来讥嘲的一瞥。一刹那,陈鸥和尼斯发生了错觉,法庭隐退在家的幻影之后,现场重心从黑袍法官移到了轮椅中的教授身上。
不需要用双眼确认,尼斯也感到陈鸥身上散发的气场突然变了。刚刚他还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