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褚黎想。就是刚才那个关于喜欢的问题,他自个儿也还没想明白。只是如果当时他摇了摇头,恐怕景飞现在已经被拖到大街上了。
“吃早饭吗?”褚黎站起来问了一句,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里。
“靠,”谷谌在后头骂了一句,惹得杜枫无语,“你干嘛火气那么大,梨子好容易找到个喜欢的人,咱们只管祝福就好了,你这跟尾巴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真可疑。”
“屁!”谷谌把他脑门拍到一边去,“你以为里头那小子干净?要是和他在一起,梨子还不如一个人孤独终老比较好。”
杜枫默默念道:这诅咒可真独,梨子你果然误交损友。
“看他那样子,”谷谌叹了口气,“估计又打算一个人解决问题了。当初是这样,现在又……”
这一点杜枫倒是赞同。
杜枫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充当和事老,“谷子,其实那孩子还好吧,我刚刚看他睡觉的样子乖乖的。就算他不是傻呆萌的小男孩,但难得的是梨子喜欢呀。当初云老师的事,我就曾经想过梨子很可能这辈子就一个人了,把我给吓得。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能把梨子带出来,你要放弃吗?”
谷谌没回答。杜枫说的话他自然也考虑过。褚黎就这种性子,里头硬的像石头,里头软的像水。难得能有个人摸到他温软的一面,谷谌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有人陪伴,即使是瞧着冷情冷性的褚黎也是一样。
可这个人偏偏是景飞,景家这个明面上挡枪的私生子继承人。
喜欢上他,意味着很多麻烦。而如果要景家放了景飞,恐怕一切的可能性都要押在景飞手里有的那个东西身上。可景飞显然没有想让景家夫妻俩好过,所以,尽管受尽折磨,他依然牢牢地握有那件东西,就连谷谌都查不出来究竟在哪里。
当然,他曾经也因为褚黎的话,假设过那件东西就藏在褚黎这间不大的房子里。可褚黎的地盘,他还真的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寻找。
而几天前,他终于得到一点讯息,这样东西其实是一对玉,一对天然生成的锦鲤玉。锦鲤玉一分为二,相合时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太极圆盘。而这样东西,很早就落在了景飞手里。
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谷谌实在是觉得好笑。现在这世道,只看实力只凭身家,一块玉能起到什么作用,难道还能像是古代的玉玺或者是兵符,有就是天命,没了就是个屁,随时能放了?
但明显景家并不当这对玉是小玩意儿。谷谌想过,也许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原因,也许牵扯到巨大的利益或者关系网,这让景飞的便宜爹讳莫如深。
褚黎给谷谌和杜枫摆上早饭,自己端了一份早饭走进了卧室。
景飞已经醒了,坐在床南,沐浴在光线里,嘴角带着一丝笑容。褚黎走了过去,把碗递给他,“醒了怎么不出来?”
景飞笑笑,“我听见声音了,是褚老师的朋友,他们不喜欢我。”
褚黎在对面坐下来。
景飞夹着一块香菇,咬了一口,“褚老师,我要走了。”
“去哪儿?”褚黎的眼睛闪了闪。
“回去。”景飞把整个香菇吞了下去,然后有些自嘲地笑,“不然我也没地方去了。更何况,蒋霄还在等我。”
褚黎眸光一暗,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可以留下。”
景飞眼睛倏地亮了,把碗搁一边,直直地看着褚黎。
褚黎意识到的时候也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只是显然景飞的目光很快将他从惊诧中唤醒,异常灼热异常专注的眼神让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你看什么?”
景飞双脚一蹬,转椅朝着褚黎靠了过去,脸埋进了褚黎的双腿间,露出个后脑勺,乖乖巧巧地趴着,声音闷闷的,“褚老师要养我吗?”
褚黎只是吐了口气,沉默地摸着他的头发。
他们难得这么亲近。
景飞忽然抬起头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褚黎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彩色的玉,那形状分明就是条鲤鱼。褚黎眉心跳了跳,“这是什么?”
景飞把玉放进褚黎手里,咧嘴笑,平时那种张狂的模样又露了出来,“救命的。”
“我如果回不来……”景飞把褚黎的手指合上,暖暖的玉藏进褚黎的掌心里,“褚老师就带着他去救我,好不好?”
“不好。”褚黎眉头皱在了一起。
景飞噗嗤一笑,少年整个儿眉眼妖冶而又清朗,眼睫毛上眼光都在跳舞。
“我走啦。”
☆、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