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j-i,ng灵坐在床沿,侧转过来看着他。她容貌娇丽,皮肤粉白,金色的头发披在肩膀上,鼻尖小巧,双唇丰满,碧绿色的眼睛闪着微光。令人一见倾心。
“如果我没记错,恶魔猎手像正常人一样听得懂通用语。还是说我应该说上层j-i,ng灵语,母语对你来说或许会更熟悉一些?”
她语气里有些不耐烦,又像只是在开玩笑。难以判断。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说些什么,因此努力地挤出喉咙里的声音,发现它嘶哑而陌生。
“我在哪里?”
“如你所见,一间宽敞的房间里。”
绿眼睛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的房间。曾经是。”
罗伊转头环视四周。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可能还需要几天。”女人的语气像在抱怨,“我真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我受不了他了。每天都在问我你有没有好起来。而我无可奉告。‘还没有,但快了。’我还能说什么?”
她露出失落的表情。
“他怎么从来不对我这么上心?”
“……”
血j-i,ng灵笑起来,嘴角勾成漂亮的弧线,像一弯新月。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然你彻底醒了,我也不会频繁来看你了。柜子里有衣服可以换,食物我会送过来。在伤口痊愈之前你最好别出去。”
她停下来,皱了皱眉。
“如果你执意要出去……虽然那混蛋下了令,人们不会见你就打。但你还是最好挑天色掩人的时候出去,不要从正门走,也不要大摇大摆地走在中央城区的街道上。不然你可能又要在这张床上躺十天半个月,而辛苦的人是我。”
她用一个友好的微笑终结发言,转身走向门口。
“请等等。”
女人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罗伊撑着床坐起来,身体肌r_ou_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各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他花了一会儿才适应那疼痛。
“请问能否告诉我您的名字?”
“乔安娜。乔安娜.特拉瑞斯。”
“特拉瑞斯小姐,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如果我能够为您做什么,请尽管吩咐,我定会全力以赴。”
乔安娜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他。罗伊感到有些难堪,他无法分辨出那声笑的含义,因此而惶惶不安。
“你要谢的好像不是我。”乔安娜说。
罗伊撇开目光。
“我知道。我只是……”
“好好活着。”
像是一句亲切的嘱咐,却用了命令的语气。罗伊露出惊讶的表情。
“——就是你能为我做的事。活着,别受伤。更别死。这次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罗伊低下头,指节陷进柔软的床里。一阵短暂的沉默。
“对不起。”
“不,这没什么好道歉的。”
她的声音变得温柔。
“请把它当成我对你的托付,‘活着,别再受伤’。”
罗伊抬起头,凝视她。
乔安娜说:“我不想再看到他濒临崩溃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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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y-in云之日。携着些许凉意的风吹在脸颊上,像温柔的爱人的抚摸,又伺机钻进衣服里,在皮肤上轻轻搔弄。片刻后,天空就开始下起小雨。
细微的雨丝密密麻麻,组成一道氤氲的幕,并不会严重阻碍视线,反而及时提升了训练难度。远处的木桩箭靶变得模糊,假人心脏与头部位置的标注不再清晰可见。可是,久经沙场的猎人不需要看清那些位置。它们早已被牢牢记在心中。凭借靶子隐约的轮廓就足以清楚地判断其位置。如果目标静止不动,那么即使蒙上双眼也能游刃有余、一矢中的。
蒙上双眼……
一箭飞s,he出去,正中目标左眼的位置。身后传来一阵掌声,梅根茜尔德拍着手走过来。
“你的命中率越来越高了。”
奥森搭起另一支箭,在短暂的瞄准后s,he出。这次命中了右眼的位置。他放下弓箭,凝视远处的木桩,似乎在考虑接下来一箭应该瞄准哪里。
“如果在地狱火堡垒的时候就能有这样的j-i,ng准度就好了。”
“还在念念不忘那个恶魔猎手?”
“怎么可能忘记。?”
猎人收回目光,看向梅根茜尔德。
“他,还有他旁边的人。他们都是凶手。直接或间接。”
“奥森。”
梅根茜尔德叹了声气。她难以理解为什么奥森对指挥官雷斯塔兰的死耿耿于怀、执意要复仇。是因为亲眼所见?
“我们也不是没有争论过这个问题。赞加沼泽一战,你也看到了,伊利达雷对抗军团,和我们目的相同。战场上从来没有人有深思熟虑的空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境地,杀死威胁自己性命的人几乎是本能。”
“那又如何?”奥森厉声说,“本能就证明没有罪责?残害手无缚j-i之力的孩童,屠杀年迈体弱的长者,全部一视同仁?”
“既然选择了踏入战场,就全都是已经做好战亡的觉悟的士兵。只有怯懦的人才会因为对方是孩童或长者就心慈手软,最后把自己送进地狱。”
梅根茜尔德毫不留情。
“你不会明白。”
奥森说:“你不明白为什么我执念于此事,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能让它这么轻易地就过去。雷斯塔兰虽然不够公正,但他恪尽职守,无论是作为守城卫队的队长还是联军指挥官。他抛下妻儿率军出征,那么多场战斗,他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