恓惶看着睚眦,泪还未干,心还在作痛,不由得痛声说:“睚眦,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没有骨气的仙吗?”
她一把拔出了夺魂匕,刺进了自己的心脉。穷奇甚至来不及看清她的模样,甚至来不及走近,就只能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死去。什么,都来不及。
第六十六章 见月思卿
诸程近日是烦躁的很,理由是一只围绕在他身边的魔尊。他失却仙身万年有余,为了逃避魔界的追杀而不得不扮作乞丐,潦倒困苦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可是现在这个冷着脸,不断在身前身后转悠的罪魁祸首,简直让他火大。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出现,好烦呐!”
在那个贪吃的重明鸟都被翎见一碗肉汤收买之后,诸程越发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保。宠不以主为先,反而天天巴结着那个混蛋。想想诸程都要分分钟哭出来,简直是太憋屈了。
翎见知道他不开心,也能理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日赶到铎津,就看见了诸程打开两界之门。一气之下,就把刚刚恢复仙身的诸程给绑了,直接拖到魔界拜堂成亲。这就不说,还特意上书给了天帝,说和亲的人就不用了,就天界那个诸程上神就够了。
自古红颜美色误国,现如今是蓝颜祸水了。
天帝十分理解的大笔一挥,正式把诸程的神籍改到了魔界,还送了一马车又一马车的宝贝。比自己嫁女儿还大方,简直不像是个小气鬼。但是,天帝同时还送来一件信函,这个事情,可就大了。
虽说,当初封印那白子的是梓砚,但是神魔妖三界都有插手。就连上一任的魔尊闫冲,都有直接参与进去。九州燃魂灯的明灭,关系着六界的兴亡。这种事,他们也不能置身事外。就是翎见唯一的不满呢,就是他才初尝成亲之后的甜头,这时候突然来了这种事,不由得借机厚着脸皮来逗弄诸程。
于是乎,最后受苦的还是诸程。
“你近日脾气见长······”
翎见看着他良久,不由得感叹。
“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诸程鼓着腮帮,脸上的红晕却是并未散去。翎见看他炸毛的样子,不由得微笑。
“听说孕妇就是这样的,我能理解,我会当个好父亲的。”
诸程一脸震惊,几乎是下意识就一大脚踢了过去。“你去死一死,冷静一下吧!”
彻底炸毛跑走的诸程,让翎见微微一笑。脸上却不表现出什么,只是眼底的那一丝冷光可以看出他隐藏的情绪。翎见的本身是凶兽青龙,洪荒难得一见的妖兽。翎见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但是他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梓砚和那白子;比如,睚眦的母亲;又比如,睚眦。
这自私丑陋的世界,从来不会对谁心慈手软。他想把诸程好好放在自己身边,所以他绝对不可以允许自己放手。这个点亮燃魂灯的,无论是谁,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他。
诸程不知道那样的风雨,也不曾知晓和自己朝夕相伴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怎么做。在爱情里沉沦而尚且不知的,又怎么会只是他一个人呢?
姬醅是如此,睚眦是如此,他也是如此。
迷失与天宇里的飞鸟,也不过是可怜的弱小。罗网张开在看不到的角落,
第六十七章 曼珠沙华
死亡像是什么?
不过是醉倒在一片火红的花海里,长睡不起。梓砚记得这句话,却不记得是谁告诉他的。
和大部分神仙一样,梓砚是无法记住所有和他相处过的人的。他的生命太漫长,而所遇见过的人,有如长河里的流沙。不是所有的流沙都能被河流记住,不是所有的面容都能铭记于心。
张慕之于梓砚,是朋友,是知己,是白子之于帮凶的关系。如果没有长歌,如果没有敌对,也许他们会在一起。一起偷跑到无人的山上,餐风饮露,采菊东篱。可是这世间的事,哪来那么多的如果?张慕和梓砚,注定了会站在不同的立场,注定会成为对手。
千百年前,他亲手把她封印在昆仑穴中。千百年后,还是要直面再次解决挚友的现实。
该来的,是逃脱不掉的。他自混沌中孕育而出,就是为了保护这世间的太平安定。任何存在的不稳定因素,都要被他排除。
当千年一次的红色曼珠沙华再度盛开在三途河,紫色的叶随风凋零。他枯等着命轮的流转,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他守着同样的花海,看着它们几度开谢。时间像是指缝里的沙粒一样,不止何时就从握紧的掌心不见。
“时间,到了吗?”
幽深的冥界,暗无天日,唯有那时隐时现的弯月偶尔流连。梓砚摸了摸额角的繁花,感受到封印的力量终于崩裂。不由得微笑,不由得叹息。
他忽然就记起来那张脸,虽然他以为他早就遗忘了一切。白色的发,浅色的眉,还有漆黑的眼。
“天上诸仙,不敌此女容色倾城。他日成人,必要祸乱众生。”
古老的佛谒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他静静地回忆着。然后回身从血色花海里,取出了自己的法器—雨霖铃。
“我说过,他日,你若开启燃魂灯,我必穷尽毕生修为,将你斩杀。”
雪亮的刀兵直插在血色的花海中,流光飘过,只见神兵化为片片齑粉。
那是雨霖铃的力量,能够让光阴流转,静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