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朗哭笑不得:“你怎么接受的这么快?倒是显得我大惊小怪了。”
孔瑾道:“若用世间规则去圈他们,自然会受到惊吓。可陛下和司公并非凡人,为何要用世间规则去看待他们?一没有伤害到别人,二没有危害道社稷苍生,陛下和司公自己开心就好。”
罗朗讪讪道:“这不知道你是太过忠诚,还是太过无情。”
这下轮到孔瑾笑了笑,不说话了。
忠诚也罢,绝情也罢,他终归是要竭力辅佐陛下的。
罗朗细思之后,觉得也是这个理。
陛下若不愿娶妻生子,那就过继一个就成,还能挑个好的。若是那太子不成器,重新过继,心中也不会因血缘关系踌躇。
而后位空虚,甚至可能连后宫也不复存在,不但外戚直接被从根子上断绝了,甚至连宦官也可以不存在。
那么大汉两大毒瘤,几乎就不可能存在了。
罗朗叹口气:“这么一想,甚至我怀疑上天是为了杜绝外戚和宦官干扰此事,故意派陛下和司公两人一同下凡。”
派下两男性伴侣……嗯,有可能其实不是两同性别伴侣,上天只是为了杜绝此事,因此让陛下和司公都托生男儿身?
不管如何,若摈弃世俗偏见,陛下和司公两不娶妻生子的事,似乎只有益无害?
司公没有亲生子嗣,不会为了子嗣和陛下反目;陛下没有亲生子嗣,不会在子嗣不成器的时候捏着鼻子让亲儿子当皇帝。
而且司公和陛下还有这层关系,益州所谓最大的软肋,根本一开始就不存在了。
只要陛下和司公还活得好好的,还愿意为了这天下出力,这天下平定,几乎已经是确定的事。
罗朗思及作死的一些罗家人,忍不住生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情绪。
嗯,这种情绪很不好,他应该生出忧虑担忧的情绪才是,罗朗非常虚伪的想。
.............
本来罗朗以为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只要自己想通了,就没什么。
至于陛下和司公两人是否娶亲——难道还能有人逼迫这两人吗?
虽然子嗣重要,但过继等同亲子,无论是皇室和世家,过继之事都很常见,算不上什么事。
司家管不了司公,其他人也不会去盯着同僚娶妻生子,司公的事自己就能决定。
皇帝陛下也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就能将此事揭过。
大不了皇帝陛下自黑一把,说自己被于泽下了毒,不能生育之类。
虽然这种借口太奇特,但以罗朗对皇帝陛下不多的了解来看,皇帝陛下完全做得出这种事。
脸皮是什么?皇帝陛下有过吗?
罗朗今天也在非常大逆不道的腹诽皇帝陛下呢。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发生的这么快。
不知道哪家起头,开始在陛下讨论前线军事正事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扯到后位空虚,陛下要早日成婚立后之事。
在平常时期,皇帝不大婚就算没成人,权力就在辅政的太后或者托孤大臣身上。
因此皇帝继位之后,总是急急忙忙想早日成婚,以有借口亲征。
那提议的人似乎偷换概念,把司俊当做辅政大臣,说的好似刘荨大婚,司俊就该还政给刘荨似的。
刘荨听底下大臣吵吵闹闹,跟早晨的菜市场似的。他一只手托着腮,冷艳看着听着这些人吵闹,一眼不发。
或许是这群人终于意识到刘荨的态度有些不对,吵闹声终于停下来。
刘荨面无表情道:“今日提出让朕大婚,说子杰还政于朕的人,统统下狱。前线子杰还在浴血奋战,现在朕讨论的是军备后勤补给之事。居然有人又想要拐弯抹角说子杰坏话?”
“还政于朕?这话真有意思。说这话的人当了朕不算短的臣子了吧,你们觉得子杰有什么朕要还给朕?朕没亲政?朕是傀儡?子杰才是凌驾于朕之上的真正的皇帝?”
“你们一会儿劝着朕修宫殿,完全不考虑如今财政紧张,在成都修一座以后不会用的宫殿,这劳民伤财怎么算?对了,这以后还是算在朕头上,你们倒是算的真j-i,ng。朕要节俭,朕不贪图享受,你们却恨不得朕住得金碧辉煌,仆从成群,后宫三千美色,日日笙歌是不是?!”
刘荨这一话一出,所有的大臣统统跪下,连呼“不敢”。
刘荨冷笑:“不敢?你们敢得很。子杰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搅风搅雨?厉害啊,上次还逼得朕亲自去给子杰压阵,不然连军队的后勤都得被断了。”
“朕就不明白了,朕就想要个太平天下,就想不再生灵涂炭,百姓易子而食,怎么就这么难?”
“你们难道就没有良心吗?看见哀鸿遍野,你们的心不会痛吗?你们不会同情吗?不会难过吗?不会想要改变吗?”
“哦,你们不会改变,不会痛,心里还美滋滋的是不是?没有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怎么能显示出你们这群锦衣玉食的人的能耐不是?”
“天下乱了,你们才能不把老百姓当人,才能过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想欺压谁就欺压谁,想弄死谁就弄死谁的美好生活。老百姓们成了任你们宰割的牲畜,这日子多舒畅啊,为什么要把可以任意宰杀的牲畜重新变回人呢?”
“所以朕想要太平,想要盛世,就成了你们的眼中钉r_ou_中刺吧?”
……
刘荨一条一条的诛心之论说得自己痛快,底下跪着的大臣已经有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