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离落地之时稳住身子,再度攻上,那男人挥出手中短刺,黑芒如蛇咬嗜而来。
肖长离闪避不及被缠住手臂,一股巨力便将他砸了出去,直将木屋撞破一个洞。
苏玳雪鬼灵之身尚且不敌,何况他凡俗之躯?
云钰忧心不已,见他还要进去,解下冰魄丢给他:“用这个!”
肖长离接住,再度攻去。
有了冰魄相助虽无法完全制服,却也能稍加掣肘,男人恼怒不已,加紧挥动短刺。黑雾缠住了肖长离的手将他往屋上撞,硬是将他手中的冰魄撞飞,从破木屋的缝隙中掉了出去。
肖长离欲去拾回,却被黑雾缠住,无法脱身。
男人哈哈大笑,短刺一挥,一道黑气冲出屋外,朝云钰而去:“坏了我的好事,一个都别想活!”
云钰骇然后退,寒子玉使出桃木剑一挑,将那黑气绕在剑上,片刻便击散了。
“你看,我留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吧?”寒子玉邀功般看向云钰。
屋内情形险象环生,肖长离拼尽全力也只能拖住片刻,忽然,一声嘶吼响起,那男人还没来得及想发生了什么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倒在地,随即便有一物狠狠砸在了脸上。
原来是苏苏见姐姐受制,心中愤恨爆起,猛扑上去将那男人撞倒在地,随手抓起那颗女人的头颅就砸了下去。
瘦小的身躯似是藏了强大的力量,愣是将那男人砸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无力再驱动短刺。那头颅更是凄厉嘶叫,张口咬住男人的脖子,生生将他的喉咙咬断了。
遭受欺辱的两人终是为自己报了仇。
男人躺在地上抽搐,脖子上鲜血汩汩涌出,最后听到的是被他残忍虐杀的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叫。
在此之前他永远也不会想到,作茧自缚恶有恶报这样的话,当真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那炳短刺如同受到指引般,猛地扎进男人的脑颅,吸取着他的j-i,ng魂。
苏玳雪挣脱束缚冲到苏苏身边,急切唤他。
苏苏没有回应,口中牙齿咯咯作响,双目赤红神识紊乱,忽然一把拔出短刺,竟去舔那上面的脑浆j-i,ng髓。
苏玳雪被他骇得后退一步。寒子玉的桃木剑刺了过来,被肖长离一把抓住:“你做什么?”
寒子玉道:“他是魃,必须除掉!”
苏玳雪如同晴天霹雳:“不会的,他怎么会是魃?不会的……”
魃是将死未死之人魂魄离体时沾了邪物,后人体还阳,那邪魂便与其魂魄同占一体。刚开始时邪魂扛不住阳气被压制,一旦激发出来便会鸠占鹊巢,变为魃。
看着弟弟的模样,苏玳雪难以置信。
原来那时候自己并未救下他。
“救救他……”苏玳雪急道,“只要将其压制魃便不会出现,求求你救救他!”
寒子玉道:“只是压制不知何时又会重蹈覆辙,不如除了干脆。”
“他还是个孩子!我求求你,你把我收了吧,只要放了他!”
云钰于心不忍,道:“帮帮他吧。”
寒子玉笑道:“好,皇帝陛下下旨,莫敢不从。”
云钰脸色一变:“你怎知……”
“新帝登基天下皆知,陛下周身真龙贵气盖都盖不住,想不知道都难。”寒子玉走到苏苏身边,冲肖长离使个眼色,“押住他。”
肖长离依言扣住苏苏双臂,苏苏咧嘴低吼一声,赤红双目狠狠瞪了他一眼。
寒子玉趁他抬头将桃木剑点在他眉心,一道赤芒乍起,苏苏剧烈颤抖起来,吼声连连却已无法挣脱。
“不想魂飞魄散就给我老实呆着。”寒子玉语气淡薄却不容忤逆,并不是与他商量的意思,桃木剑一转一折画出一道符纹,压在苏苏额上。
可见一点黑芒在符篆下明明灭灭跳跃不已,最后一点点黯淡下去。
“已将其压制,不过只是暂时的。日后若是作乱,我可不会再留情面。”寒子玉收剑,将那柄短刺给顺了,对云钰道,“此地污秽,皇上还是莫要久留得好。”
云钰看了看这一地血污,皱眉道:“此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行这般残暴之举?”
寒子玉笑了笑,道:“我的陛下啊,民间修炼邪道之法不胜枚举,比这残暴的多得是。此人练的叫嗜魂钉,活取人首,以此钉刺入脑颅吸取j-i,ng髓魂元。在这期间受害人神识不灭,怨恨恐惧便会更加强烈,练出来的邪器便越厉害。”
他饶有兴趣看看云钰,“说来奇怪,皇上一国之君,为何千里迢迢来这污浊之地?”
云钰没有回答,忽听一声响动,肖长离推开了小屋后门,一副触目惊心之景便随着恶臭呈现在几人眼前。
这小屋后是一汪浅水塘,里面堆满了残缺尸骸,腐败恶臭令人窒息,更有些顺着水流漂了下去。
因为这个地方本就邪门无人敢来,这男人在此残忍杀害了这么多人,却直到现在才被发现。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积恶日久,定有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