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就听到了达春意许诺等侯府完蛋便撤了自己的官位的事情。一想到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今日预备下手的时候,红达山便开始犹豫。
老天保佑,亏得他犹豫了!那三个歪嘴斜眼的老头儿说破了天,人手他依旧紧紧捏在手里,没有妄动!
温乐见他身后还站着两三个清瘦的老头,清一色的长须披发,神棍模样十足。在他说话的时候,这群老头儿就眯着眼睛处变不惊的打量温乐,等他说完了,又齐齐开口:“草民见过爵爷。”
温乐扫他们一眼:“达春意的食客?”
这几人听着有些许不满,大约是因为温乐的不尊重。然而还是不情愿的应了句是。
“恰好,”温乐点头道,“达春意是个好小伙,如今他奋不顾身为我而死,我自该投桃报李给他个恩典。来人,将他们送下去关押起来,择日陪葬。”
他说完也不等多少人反应过来,直接便对屋内的温家诸人道:“今日收拾一下,回郡城去。达春意的后事还是去郡城办为好。”
几乎无人在此刻发言,过了兀长兀长的一段时间,红达山才喃喃开口:“为爵爷而死……达大人他……”
“达大人他!”红达山瞪大了眼睛,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达大人他怎么了……!”
温乐做了个悲戚的表情,摇了摇头:“唉,赋春失去了这样一位为民谋福祉的好官员,实在是损失惨重。”
身后的侍卫已经自发前去将那几个出了不知道多少坏主意的食客捆绑起来,那三人这才恍然惊觉,一个个凄厉的大叫:“这是在扯谎!扯谎!达大人绝不可能出事!”
温乐示意诸人堵住他们的嘴,一面满含深意的拍了拍红达山的肩膀:“这事儿你安排着去办吧,另外,这趟去郡城你一并跟着,将过达春意手的琐碎公务都整理出来交到侯府……”
温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是他的妻弟,这些东西……他不该瞒着你吧?”
他说完这话,又似笑非笑的瞥向房中一直不动声色的另一人:“周元庆,今日你称病不去,也算是逃过一劫。”
周元庆脑子里一声咯噔,什么也不敢去想,跪地就哆嗦着拍马屁道:“下官……下官侥幸,爵爷洪福齐天,怎会被小人阻路……”他猛然又闭了嘴,心中痛骂自己口无遮拦,这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温乐没有计较,古怪的勾了下嘴唇,伸手拍拍他脑门儿,转身带人离开。
红达山出神的盯着温乐的背影,片刻后脱力的跌倒在地。
达春意死了……?
他手握赋春几乎所有的权利,在赋春说一不二几十年,就连江山易主,也没有动摇过他的权威。
这样的达春意,竟不清不白的便死了……?那他怎么办?达府的姐姐怎么办?赋春怎么办?
红达山一时间满脑子都在回荡温乐吩咐他的那些话,一下子又恍到侯府那位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小姐……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另一边,则是从头到尾都坐在桌前没有出声的温润。
他手上握着茶杯,一瞬不瞬的盯着温乐在看,可温乐直到转身离去,也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这分明是有了嫌隙,然而温润完全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浓茶,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去。然后在角落里,他将自己派去贴身保护温乐的护卫唤了出来。
那护卫伏在地上清清楚楚将今日的事情整理出脉络诉说出来,温润一面听着,一面心在往下沉。
他无暇去顾及温乐最后拿出来的是个什么武器,他只知道温乐肯定是又想到岔路里去了。
温润头疼的叹了口气,只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将人挥退,掉头迅速的赶往温乐所在的地方。
说是要启程回郡城,温乐自然在屋子里休养。他团作一团缩在帐幔里微微的发着颤,心里不停的在回想耳际听到的那声轻微的“噗嗤”。
原谅他无法如同真正的古人这样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对他来说——至少对以前的他来说,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这罪行对普通人来说并非量刑轻重可以形容,而是清晰的感觉到一条原本生机勃勃的生命在手下就这样不可逆转的流逝。这种感觉,有时候甚至比冰冷的牢房更加可怕。
温乐自幼以来,连老鼠也没有踩死过一只,而如今他一天之间了结了那么多性命,这种巨大的冲击足可以令他寝食难安。
偏偏这种时候,还有人不让他好好休息,要来敲门:“二弟,你在吗?”
温乐团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的频率猛然一停,他有点不满的伸出脑袋,他听出来是谁了:“大哥?”
“二弟,”温润小声说,“你开门?”
温乐只能赤脚去把门闩打开,面色不悦的盯着门外的温润:“大哥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我要睡午觉了。”
温润只得厚着脸皮踏进房门:“这都什么时辰了,再睡也该是晚觉……”
他说完反手将门锁上,扶着温乐的肩膀,小心翼翼道:“今日在盐田开仓的时候,达春意他……作乱了?”
温乐胡乱点点头,拨开他:“大哥若是想问这些,问侍卫们也是可以的。弟弟我……”
“乐儿!”温润喊住他转身的脚步,追上前抓住他的臂膀,皱着眉头道:“我和你说过,那些暗卫不懂得飞天遁地!大哥确实有派人保护你!”
温乐皱着眉头:“我如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