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要比老师来得消息灵通。
“高二重点班的班长和学生会的叶哲臣分手啦。”这天中午,这条小道消息开始在学生之间蔓延。
叶哲臣拂袖而去的时候是上午第四节课,中午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在食堂里见到他。楚伽一边吃饭一边陆续给叶哲臣的手机发了四五条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担心之余,楚伽只有行使起班长的职权,将叶哲臣旷课的事告诉给了班主任。
下午上课前,叶哲臣终于出现在了教室里,可是周围还散发着一种黑色气场,阴沉得让人不敢接近。
“刚才他被班主任骂了半个小时。”有路过办公室的学生悄悄说道:“班主任都没词了,他还是一句话不说,也不交代旷课的原因。”
楚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的座位。他被固定在了离叶哲臣不到两米的地方,能够切切实实地感觉到他的怒气,却无法进行直接的交流。
早在今天中午的短信里,他就已经为了让叶哲臣回来而道过歉——虽然他依旧坚持自己并没有隐瞒什么。
事实证明,这种含混的道歉并没有起到蒙混过关的效果,叶哲臣毫不买账,下午一回到座位上就将关闭了手机的电源。
叶哲臣当然知道楚伽在看,他这么做就像是在告诉楚伽:别再多费口舌了,我已经厌倦了你的遮遮掩掩、唯唯诺诺。
这天下午的课上有一次小的随堂测验,题目做完之后,当堂核对正确答案。为了图省事的老师顺手拿起了楚加的试卷准备作为正确答案朗读,可才报完选择题就发现实在是错得离谱。
教室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老师在发现楚伽脸色不对之后也没有多加责备,而是转而拿起了叶哲臣的试卷。接下来一切照旧,叶哲臣的发挥十分正常,课堂秩序在小小波澜之后迅速恢复了平静。谁都没有注意到,楚伽把头垂得更低了,当他每在自己试卷的错题边上打上一个叉,那鲜红的符号都深得几乎可以嵌入纸卷下面的课桌上。
同时,也嵌入他的心中。
☆第24章 不圆的珍珠
下午的第二堂是选修课,班里将近一半的学生都要收拾东西前往对面的科学馆上课。楚伽所选修的课程就在本教室内进行,因此无需麻烦。
叶哲臣的选修课与楚伽一样,但或许是为了避开ba近在咫尺的目光,下课铃一响他就黑着脸往外走,而楚伽则因为上堂课那一塌糊涂的考卷而被老师叫住,关心了五六分钟。重获自由之后距离上课的时间也所剩无多。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看了看过道对面空着的座位,楚伽没有返回自己的位置。
在距离上课只剩不到三十秒的时候,他将叶哲臣堵在了厕所门口。
赶着去教室的学生们已经走了个一干二净,洗手台边上安安静静。因为最近的特殊事态而增设的除味剂金属瓶和举报木箱成为他们身后最讽刺的背景。
叶哲臣停下脚步看着脸色惨白的楚伽,仿佛正按捺着性子给他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可惜,楚伽还是没有说话。
从一开始单纯地担心被歧视,到后来开始考虑得更多……叶哲臣的摔桌和旷课完全地展现了他个性中暴躁无常的那一面,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这种暴躁毁了叶哲臣。
这是楚伽,一个不安、胆怯、刚刚步入成年的ba,目前所唯一能够想到的,最艰难、也是最正确的决定。
如果你那份幼稚的爱意是我手里一枚不圆的珍珠,那么我愿意双手将它奉还,换取你像没有遇见我之前那样,平安、无恙。
沉默。
比死亡还要寂静的沉默,在不大的空间里扩散着。
楚伽的沉默让叶哲臣的心一点点地变冷。
取消了圣诞夜的晚餐,取消了预定的房间,取消了平安夜的一切计划;在心里卷起一阵风暴,将这些装饰着红叶、蜡烛、常青花环的东西全都撕碎了丢到最黑暗的角落里。
这就是他自以为最正确的处理方式,快刀斩乱麻。
厌倦了眼前这个ba的畏首畏尾,怕这怕那。无法理解他的担忧、更不想体会他的畏惧。
作为一个,占有即是真理。被砍掉的树枝还会发芽,弄伤的创口依旧愈合,但如果做事畏首畏尾,就什么都不会得到。
叶哲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而现在他得到的,却只是沉默、更长久的沉默……
像是无法忍耐这种无声的煎熬,他发出了一声冷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上课铃声终于破空而来,一直安静站立着ba突然吸了吸鼻子,仓皇地抬起头来。由于动作的原因,有一滴眼泪从他发红的眼眶里跌落。
但也只有这一颗,这之后,他的感情、他的悲伤,好像都被吸入什么看不见的黑洞中,活生生地抽干了。
这天回家,楚伽第一次在回家前没有使用除味剂。晚餐过后警察局打来电话,和父亲嘀咕了几分钟。结束通话之后,父亲又转述了最重要的内容。
“他们说打骚扰电话的人已经被抓住了,一般的小混混而已。”
事实上,这几天上学放学,楚伽也再没有遇到过什么麻烦事。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恐怕是君然又去“关照”过他们了。
比“爱情”,更有能量的是“权力”——无论是父亲还是君然,似乎都在无声地告诉楚伽这个道理。白道或是黑道,只有“力量”才是最“善解人意”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帮助个人逾越种群藩篱的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