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出现了。
巴扎只管吃。
林仲甫一边吃一边跟陆沉商量着各种各样的事儿。
这两个人都是那种点到为止、说话说一半的人。
于是贺平安和巴扎从来就没有听懂过他们在说什么。
其实在平安看来,陆沉每天不过就是弹弹琴、做做饭而已。至于林先生,也就是挑挑粪、种种菜嘛。
平安边吃边说,“对了,好像是朝廷要赏我哥哥一套宅子,哥哥让我以后和他一块住。”
陆沉的筷子微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我有点懒得去住,那个宅子在同乐巷呢,离军器监太远了。”
“嗯。”
吃完饭,陆沉去练琴。
坐在小亭子里,断断续续、一遍复一遍。
然后看见贺平安吃也散步散道这亭子里。趴在扶栏上,望着眼前一片荷塘。
“可比上次好些?”
“什么?”
“我弹的。”
“一直都挺好呀。”
“那是你没听。”
贺平安心想,我明明听了呀,然后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陆沉,明天放我一天假吧。”
“你要干什么?”
“去看看我哥哥。”
“守城枋做出来没?”
“没……”
“不行。”
即使陆沉说了不行,第二天,贺平安还是早早的就跑掉了。
军器监的人也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平安要赶去哥哥的客栈。
经过凤鸣楼,迅速跑掉,心理阴影太大……
但是就在跑掉的一瞬间,平安看见了陆沉。
陆沉背着个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十来个下人扛着七八个大箱子,箱子上系了大红花。还有四个人端着四组八宝盒。
这一队人跨入了凤鸣楼,颇为引人注目。
贺平安一愣,这是送彩礼的架势啊。
难道陆沉要娶媳妇了?从没听说过。
也不知道娶的是什么样的姑娘。
哼,自己天天在军器监起早贪黑的干活,他倒是逍遥快活。
而且,要娶亲了也不告诉自己一声。
但是会不会是自己弄错了呢?
他……为何要娶凤鸣楼的姑娘?
“小平安!”
平安正来来回回的想着,就听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只见谢东楼从凤鸣楼三楼探个头,“上来呀。”谢东楼朝他招招手。
平安摇摇头,“不了。”
“怎么不了?”
“你不知道的……”说着,贺平安低着头走了。
谢东楼忽然想起,好像是有人告诉他,贺平安被冯娘赶出来过。
于是下楼,赶上去。
“没事。”谢东楼说,“和我上去,谁都不敢拿你怎么办。”
贺平安摇摇头。
“那你总不至于以后经过这里就逃吧。”
小凤眼一撇凤鸣楼,贺平安默默不平道,“冯老板可是说过,再去就要打断我的狗腿。”
谢东楼拍拍他的脑袋,笑道,“原来你这小家伙还会记仇呢。”
“说起来你这是去哪儿啊?”谢东楼又问道。
“去找我哥哥。”
“那我也去。”
“啊?”
“没事,就是好奇。”
“有什么好奇?”
“人一无聊就会好奇。”
于是两个人走在大街上。
忍不住,贺平安问道,“陆沉是不是要娶媳妇了?”
“是啊。”
“……哪个姑娘?”
“瑾夏儿姑娘。”
“啊?”
贺平安心想,原来像陆沉这样阴沉的人,会喜欢像瑾夏儿姐姐这样的人呀。
其实陆沉要娶瑾夏儿,在凤鸣楼也着实引起了轩然大波。
凤鸣楼的女子,哪个不希望将来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能给个富商或者官老爷做妾已十分不易。
嫁给王爷,还做正房,想都不敢想。
于是没人想得通王爷为什么要娶瑾夏儿。身份低贱也罢,相貌还不怎么样。
谢东楼与贺平安到了客栈,贺温玉正在收拾东西,赵奕之也在帮忙。
赵中丞让自己的儿子来看看贺温玉。
贺温玉对平安说,“明天,和我去同乐巷住。”
平安摇摇头,“离军器监太远了啊。”
“怎么可以总住在别人家?”
“……每天要多走一个时辰呢。”
“那不如住我家好了。”赵奕之说道。
“可是晋王府离军器监就在一条街上。”平安道。
“平安,最好还是不要住晋王府。“谢东楼道。
“为什么?”
“晋王这个人很危险。”
“还好呀。”
“他对人很不好。”
“也还好呀。”
“你确定?”
“嗯,其实陆沉挺好的,也就是看上去有点凶,如果你和他相处多了就会发现其实他挺好的。”
“他哪里……让你觉得挺好的?”谢东楼艰难问道。
贺平安说道,“嗯,他做饭很好吃,每天都不重样。然后还会缝衣服,有一回我衣服破了,给他缝的天衣无缝的。哦,还有一次,我特别伤心,他就唱歌给我听。”
于是谢东楼彻底被震住了。他完全想象不出陆沉做饭、缝衣服、唱歌应该是什么样子。
然后,他想、自己看人居然看走眼了么。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与贺平安告别。
直到一个人走在路上。
谢大人忽然灵光一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是第一个发现陆沉喜欢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