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眼里的防备刺到,伍霍萎顿在原地,“小寒,弄疼你了吗?”
“小寒”开门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脸上略过一抹复杂情绪,声音却还是威严而淡漠,“我不是小寒,我是景姒。”
见他要走,伍霍连忙要追上去,“小寒”都已经往外走了几步了,像是知道伍霍要做什么似的,一句话便止住了他的动作,“我想一个人静静,不准跟来。”
说完,便扬长而去。
伍霍待在原地,如遭雷击。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自小寒醒过来以后,神态有所变化,但许多细微之处仍然还是之前那个小寒,虽然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但伍霍十分肯定,那就是他的小寒。
可是,小寒不认他了?
所以,他被始乱终弃了?
伍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都快把床沿捏碎了,才想起小寒临走之前说的那句,“……我是景姒”
景是皇姓,而名叫景姒的,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伍霍狠狠拍了拍脑门,连罩衫也没穿,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往国师一行人下榻的地方冲去。
难怪,容白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他肯定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伍霍满心的愤怒,喷薄待发,只想立即找到容白,把事情问清楚。
第50章 第二世(20)
景姒脑子里混乱一片, 东宫万千明灯、父皇皇兄等人的影像在他脑中一一掠过, 但都不及他作为“小寒”时的记忆那般深刻。
“小寒”对时间没有概念,景姒却无比清醒地认知到, 大雍还在, 但已经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大雍了。
他脚步凌乱,无意识地往山下走,刚走到一半,就被人拉住了。
景姒回头去看, 是一个眼熟的麻子脸, 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见景姒看过来,麻子脸略黑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红云, 竟能看出几分不好意思的意味, 他讷讷松开手,眼神还不住往景姒脸上飘,“这位学友,马上就要上课了, 你怎么往反方向走?”
其实现在还早得很, 麻子脸是被一泡尿给憋醒的,刚解决完出来,就看见一个衣袍宽大松垮的人影, 正急急往外走。
那人虽然穿着钟麓书院服饰,但却面生得很, 大概是溜进来的毛贼,麻子脸本不欲多管闲事, 却在看清他春露昳丽的侧脸后,改变了主意。
景姒一愣,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他慌忙间穿错了衣裳,把伍霍的学子服给穿出来了。
“可是有人欺负你?”见到景姒失魂落魄的样子,麻子脸打抱不平,“你告诉我是谁,我帮你教训他!”
现在,麻子脸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的猜测,心想这样风光霁月的少年,怎么可能与毛贼沾边。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一般,他还lu 起了袖子,仿佛只要景姒说出来是谁,他就能立即冲过去给对方好看一样。
这眼熟的动作,也终于提醒了景姒,这不就是那个带头欺凌钟浚的,伍霍的小弟之一吗?
“伍霍。”景姒下意识,说出了这个名字。
“……谁?”
“伍霍啊,就是他欺负我。”景姒看到麻子脸一瞬间凝固的表情,心情居然变好了一点,他挑唇笑了下,“你不是要帮我教训他吗?”
本就是艳丽无双的相貌,被情|事滋润一夜之后,更是如娇艳的花苞吸足了养分,终于绽开。这一笑,每一缕气息都带着勾人的香甜,麻子脸顿时看直了眼。
景姒只以为他被伍霍吓到了,冷哼一声,转身接着往下走。
等麻子脸回神,四周早没了那个人的身影,晨风一吹,他浑身哆嗦了下,都快怀疑是不是他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打发了麻子脸,景姒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阿淼的窝外。
他腰疼,腿也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更是火辣辣的疼,像是里面还塞着东西一样,异物感强烈。
之前没感觉,景姒不小心被一截树根绊倒,跌了一下,才发现浑身不舒服,好半天才挪动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坐着,缓了一会儿。
他看着脚下滚滚流过的汋水,心绪也如这河水一样翻腾,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糟心地想。
他突然在东宫的大火里消失了,白蘅还会不会帮他照顾父皇?他的前世实在太短,让他除了父皇以外,竟找不出一件可以挂念的事,一个可以挂念的人。
身体过于疲惫,景姒想着想着,不知何时便靠着树干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景姒是被水汽冷醒的。
“小寒,你怎么又来了?”是阿淼的声音。
景姒抬头,还是清晨时分,太阳刚冒出半个头。
“小寒?”见小寒不理自己,阿淼又往他脸上洒了点水汽,“你夫君呢?怎么没一起来?”
景姒根据水汽的方向,知道阿淼就在他附近,但也许是变成活人的缘故,他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见阿淼。
“他不是我夫君。”听见阿淼的话,景姒脸一黑,拒绝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阿淼被这样的“小寒”吓到,许久才弱弱道,“那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要去投胎了吗?”
“咦,你的气息不对劲。”阿淼话音刚落,语气又奇怪起来,从四周变冷的温度,景姒可以猜到他正围着自己转圈。
“你现在,是活人?”阿淼不可思议地捏捏景姒温热的脸颊,粉白的脸上顿时多出两条水印,道,“昨天还是一只鬼,怎么现在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