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光之下,墓旁青柏迎风晃动,如同宽慰,亦如同嘲弄。
“我乃华夏之后,自幼研习经史,攻读圣人之书,绝非蛮夷。”秦佩面色森冷,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
他并不知道,他方才的神情有多像秦泱。若是有熟识秦泱的人在场,怕是会煞风景地念叨一句——绝肖乃父罢。
秦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所有的戾气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无比的木然与疲惫。
三拜九叩,拂袖起身,秦佩离去时,不曾回头再看一眼。
墓前除去酒坛酒壶,便只剩下一个普普通通的火盆,火盆里除去燃尽的纸钱,还有张已被烧去一角的白绢,上面以干枯墨迹一笔一划写道——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
每次从明陵归返,秦佩总有几分旁人难以察觉的惨淡,此次亦不例外。
蓬莱池中有三三两两的水灯,也不知放灯者是多愁善感的妃嫔公主,还是胆子大的宦官宫婢,毕竟无论高低贵贱,人人都有想要追思悼念,永世无法忘怀的人。
轩辕冕寻来的水灯与其他人所放并无不同,不过是盏最普通寻常的粉色莲花灯。
秦佩这才想起自己从明陵回来的匆忙,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