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了他做的梦,梦里只有一扇窗,一张床,他和程昱臻,做什么……
想着,张焕的脸充满了窘迫,他看着床上睡着的人,依旧那般的俊美无暇,是他眼里心里的神祗。他曾经对程昱臻很失望,甚至有着一种怨恨。可是知道他的经历之后,却能够接受他的不信任,只要能在他身边,还能看着他,有什么关系呢。
在宫里,他清楚地了解到林临泽对瑶妃的深情与绝望——不可能得到,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一直活在她身边,可是她的心里何曾有他。
他当初很不理解林临泽,后来就知道他带笑的面具下,是满脸的泪痕。
“程昱臻,我真的很想……很想在你身边……”
张焕缓缓地伸出手,却在碰到程昱臻的脸的距离下,停住了手。他想起林临泽的那句话,人总是很喜欢自欺欺人。他真的是想在他身边吗?
只是单纯地想要报答他收留他,给了他机会吗?还是自那场梦之后,就变了呢……
人一旦了解了自己的渴望,要么就去努力争取,要么就会逃避。张焕选择了后者,他不能想象要是程昱臻知道了他的心思,会怎么看他。
张焕逃似地跑走了,他或许没有想到,床上的人或许没有睡着。
☆、六皇子到了
张焕按照萧逸山给的线索去到了临川,临川在那次灾情后,居住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张焕想要找到人问清楚皇帝是怎么找到六皇子的,有些困难。
好在就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萧逸山就派了人过来。
与张焕接头的,是一位市侩的店小二,长得贼眉鼠眼,很普通的淹没在人群中的百姓模样,名字就叫做朱小二。
“过来了?花了三天的功夫吧,路上有遇到其他人吗?”
“没有,你来这儿多久了。”
朱小二很是麻利地给他沏了一壶茶,“就比你早个一天吧,那六皇子是在这临川郊边找到的,当时阵仗还挺大。从新城那边调了兵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请了那六皇子上马车。”
“现在六皇子在哪里?”张焕喝了口茶。
“已经送到立都去了,也该到了吧,这皇帝就这事儿做得利索。”
张焕拧了拧眉,“那有没有人知道那六皇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地方人本来就不多,能知道的也没几个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真要问,只能去问六皇子本人了。”
那萧逸山派他来做什么的?张焕有些气恼,他不会又被耍了吧?
“你说他是在脚边找到的,他们凭什么认定那就是六皇子?”
“六皇子的脖子上有疤痕,”朱小二说着,看了看张焕的脖子,道:“就和你这很像。”
张焕赶忙捂上自己的脖子,他的贴纹什么时候掉了?萧逸山吩咐了,刺客和探子都不能有明显的特征被人认出来,他一时大意了。
“六皇子啊,听闻是先皇在游历民间的时候,爱上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所生。当时碍于皇室的颜面没有接回宫去,后来就忘了。临终前想起来了,就嘱咐了皇帝。皇帝也没放心上,这时候反倒找起来了。临川的人还以为是征苦力来了,却不想是找个皇子,闹得人心惶惶的。这皇帝真是,真能折腾。”
张焕听着,默然点头,“那就是说,这个六皇子有可能是真的咯?”
“这事儿这地方知道的人都没了,问谁去?”
“我知道了,那我回去和阁主说,你不走吗?”
“不能就这么走了,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你回去吧。”
张焕点头表示知道了,再次风尘仆仆地骑马回去。
能碰上听雨阁大白天杀人还是第一次,张焕拉住马,离得远了些观察。即便他已经被发现了,只要他不出手,听雨阁的杀手不会针对他。毕竟,他们做的是要钱的买卖,杀个人都要千金,怎么会随便见人就杀呢。
听雨阁的杀手的手背上都会纹雨滴的纹路,一般人见到,就知道他们的规矩。
与听雨阁的杀手对上的,是官兵,穿着那官服不是认不出来,只是未免强悍了点。怎么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解决,怕不是普通的官兵了。
“你们这肯定是亏本的买卖!还不束手就擒!”
闻声,张焕挑了挑眉,这声音莫不是……冯欢?能在这儿碰见,也是难得。
这场争斗很快就结束了,听雨阁的杀手打不过就很利索地撤了。
张焕慢慢地牵马上前去,绕过几个官兵的尸体,走到了冯欢面前。一年多未见,冯欢已然变了个样子,高大壮实,就是那狂妄的神情和以往一模一样。
“哎?你……有点眼熟啊?”冯欢看张焕站在他眼前,不大确定。
“冯欢,你好像混得不错。”张焕笑了,很是熟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记得我了。”
“张焕?”冯欢挑了挑眉,很不能相信地看着他,“真是变了不少,怎么会在这儿?”
“我这准备去立都呢,就遇上了,那些可是听雨阁的杀手,你们可真厉害。”
冯欢肆意地笑着,将沾了血的剑放入剑鞘。打量了一下张焕,警惕道:“你现在在做什么?看起来身手有长进,不会是去找了主人,谋了份好差事了吧?”
张焕微微笑了,“哪里比得上你的身手,你可是天下第一大侠的徒弟啊。”
“别提了,他不是我的师傅了。”
“为什么?你可是他最得意的徒弟,难道你出师,他就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