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着忽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从头脑发热中清醒过来,有人后悔不迭,看着地上重伤的战友,悄悄地向人群外退去。
“都不许动!”简桦厉声说,“这就是卫星城的纪律吗?”
“你!还有你!”他指出了两个刚才最先煽动人群、制造骚动的人,“还有你,和你!”这两个人,一个袖口有血,另一个衣摆下面溅上了血迹。
“这四个有嫌疑。”简桦看着从台阶上走下来的虞飞城说。他虽然认出了带头闹事的人,和伤人的凶手,但是他毕竟还是青年堡垒的军官,无法对卫星城的事件插手。
虞飞城的脸色也黑得跟乌云一般,原本他并不想管年轻军官们的愤怒,但是看见发生了流血事件、并且看到受伤者的身形和邵续霖的相似程度以后,他才恍然大悟,有人在其中插手,目的是为了杀了邵续霖。
“都给我关起来!下午我来审问!”虞飞城说,他现在是卫星城的代理指挥官,所有的事物都由他来定夺。
又看了看其他在场的人,虞飞城说:“其他人关一个月禁闭。”
命令下发,很快有稽查模样的人赶过来,带走了所有参与闹事的年轻军人,被简桦指出的那四个人被虞飞城的身边的人控制起来。
有护士赶到,为地上受伤抽搐的男子做着急救,但是很快她们就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一刀扎得又狠又深,直扎进了心脏。
简桦走到邵续霖的身边,用手掌擦掉他脸上的泥水。
脸上有刀疤的特使原本和手下一起,远远的站着看戏,见事态渐渐平息,而邵续霖完好无损,反而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年轻人,他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嘴唇动了动,像是无声地咒骂了句什么。
简桦回头,看着小士兵口鼻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
他原本也只以为特使安排这一出大戏,是为了羞辱邵续霖。他万万没有想到,特使居然如此狠辣,竟然是想当场要了邵续霖的命。
小士兵被人抬上担架,直到救护车的车门挡住了他的脸,简桦才能移开视线。
这时候,在最关键时刻关闭了的囚车的车门又打开了。
刀疤特使带着手下走过来,脸上是不怀好意的古怪的笑容,说:“我们得带他回监狱去了。明天押送去首都,简长官,您也算见到他了,以后要见面,可能就难了。”
简桦听出他话里的阴险意味,手指一紧。
邵续霖感觉到了他心情的紧张沉重,抬起手来,回握住了他的手。
“特使大人,您愿意去我家一趟吗?我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简桦说。原本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但是时间来不及了,他只能冒险一试了。
“哦?”特使挑了挑眉,这个动作由他做起来,更显怪异阴狠。
“虞长官,也想耽误您一点时间。”不容特使拒绝,简桦又转过头对虞飞城说。
虞飞城沉着脸,点了点头。
几个人都上了囚车。特使像是不放心简桦,把原本应坐在邵续霖左右的看守赶到了前方,自己紧紧守在了邵续霖的身边,还把自己的手和邵续霖铐在一起,示威似的,对着简桦扬了扬手。
简桦坐在他们的对面,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
虞飞城正要上车,他的身后,台阶上走下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虞飞城只得停下了脚步,恭敬的低下了头。
这几个老人都是卫星城的元老,当初和老城主还有陶顺他们一起打天下的,虽然退休多时,但是在卫星城备受尊敬。
他们似乎也看见了方才的骚乱,对此非常不满,走过虞飞城身边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恭敬点头示意。
“将军才过世几天?卫星城已经这么不像话了?”
虞飞城隐约听见了这样的话语声。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几个老东西!
等虞飞城也上了车,车辆启动,向卫星城最高的山顶驶去,那里是老将军和简桦还有邵续霖的家。
车辆的忽然启动,看不见的邵续霖脸上有一点波动,像是露出了少许不安的神色。
简桦看看邵续霖身边的刀疤男子,忽然拉过邵续霖没和刀疤男子铐在一起的另一只手,在他掌心写:“别怕,我在。”
邵续霖没被眼罩挡住的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像是有太多的话想跟简桦说,他不顾看守还在身边,在简桦的手上写道:“昨天,有人说,要帮我越狱。”
嗯?
简桦惊讶地看了一眼刀疤男子,见他依然在笑,马上明白这是他对邵续霖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我不理他,”邵续霖在简桦手心写,“我相信你。”
顿了顿,又写道:“我只相信你。”
刀疤男子一直在看兄弟俩的对话,此时,他脸上的阴笑终于有了一刻变味。
简桦把邵续霖的手捂在自己的双手之间。
的确,在养父过世的日子里,邵续霖可以依靠的只有他。他能够相信依靠的,也只有邵续霖。
刀疤男子恼怒的用力扯了一把邵续霖的手。
手铐链条发出了一连串刺耳的嘈杂声。
☆、前路茫茫·6
养父的大半辈子都是在卫星城度过的,从一点点建立起卫星城,到把它发展成帝国最大的军事基地。养父的影子遍布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他过世以后,卫星城像是顷刻间失去了灵魂,所有人都茫然而不知所措。
他在山顶的家,也变成了一幢失去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