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无常也不知怎么回事,自蓬莱仙岛回来之后好似变了性情一般,清冷寡淡更胜以往,连商量的机会都不给。钟馗轻叹一声,也来不及多想,迅速遁入地表回冥府报信去了。
……
谢逸循着方向小心翼翼的朝下降落,估算着与地面的距离约有百丈之深方才见了底,这黑洞存在于阳间与冥界交替之处,洞口又与地面齐平,难怪之前不曾被发现。
原以为不过就是个巨大的深坑,可降落到底部却发现别有玄机,洞底应是铺了几层细石,踩在脚下竟比土路还显平整。
谢逸环顾四周一遭,除了洞壁上一尊巨大的石门外,不见其他任何开阖之处,谢逸伸手扣了扣四周的墙壁,确定没有听到空洞的回声,便将目光锁定在这尊石门上。
紧闭的巨大石门上,不见任何标记或者纹络,更不见匾额之类,是以无从判断这石门,究竟是阳界所设还是冥界所造。谢逸上上下下的仔细查看一番,确定从这石门上无法获取任何线索后,抬手施展术法,用力推动了闭合的石门。
伴随着粗重沉哑的摩擦声,石门被缓缓的推开,门口射出的光晕照亮了谢逸身后的黑暗。
谢逸不敢鲁莽,祭出腕上的锁魂链朝前探了探,发现没有任何机关暗算,才放心的闪入了石门中。
石门之内与其说是别有洞天,不如说是暗藏乾坤。谢逸就站在门口,望着眼前他怎样都没料到的巨大石室,不见任何结构纵横交错,除了空荡还是空荡,只是四周石壁上却点着数不清的烛火,照亮了这比齐天殿还要大上三倍不止的诡谲之地。
谢逸警觉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四周,落在中心约三丈高的祭台上,这祭台是这空荡的石室中唯一高起之处,十分突兀的矗立在石室中心。
平展的祭台上竖耸着两根醒目的铜柱,竟与支撑南天门的云柱一般粗细,两根铜柱之间交错着几条粗长的铁链,铁链交叉的正中心似乎绑缚着什么。
谢逸旋身飞上祭台,这才看清楚铁链中心竟然绑着一具躯体,因悬的太高而分辨不清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仙,只看得出他穿着墨色的长袍,满头散乱的乌发遮住了整张面容,双腕与双足全都被铁链牢牢固定住,所以整个身躯无法动弹。
敌我不分的情况下,谢逸暂时还没有救他的打算,所以不做声响的透过铜柱朝祭台后方望去,却惊见祭台遮挡之下,后方竟是一方宽阔的熔池,池中无声翻涌着火红色的液体,似岩浆又似熔铜,不断的朝外冒着邪恶气泡,升腾着阵阵浓黑的云雾。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熔池中究竟是什么东西?谢逸又环顾一眼四周,别说人影,就连鬼影都不见一条,当然,除了铜柱铁链上被绑着的这位以外。
谢逸不安的蹙了蹙眉头,看来要想搞清楚这里的一切,必须要问一问铜柱上被绑的这位了。
想到这里,谢逸顿足飞升到与那躯体平行的半空,借助壁上烛光与熔池中的赤色光晕,谢逸终于看的清楚,铁链中心被绑缚着的是一个男子。杂乱的长发将面容遮盖的无法辨识,然而他身上的这件墨色袍衫,以及袖口处典雅的云纹却再熟悉不过。
怎么会是他?!谢逸一瞬间凝固了呼吸。
“东华?”谢逸微颤的轻呼出声,为何应在蓬莱仙岛悠然布棋的东华帝君会被绑在这里受刑?
“东华!”谢逸又重唤了一声,仍旧不见对方有丝毫反应。
谢逸飞身上前,伸手拂开他脸上的乱发,这一次看的真真切切之后,谢逸浑身颤栗不止。这哪里是东华帝君,分明是黑无常范皓。
“无赦!范无赦!”谢逸焦急的惊唤几声,奈何范皓毫无意识,纹丝不动。
谢逸紧忙后退一丈,施展术法试图解开绑缚住范皓的条条铁链,然而无论怎样用力,粗长的铁链却未损丝毫。这根本不是凡间的铸造,看来只有施出更为强大的灵力才能将这些铁链解开了。
来不及细思,谢逸攥紧双拳,体内一股隐藏的上古神力翻滚涌动,谢逸嘶吼一声,神力自他双掌间急速迸发,全力击向那些铁链。
诡异的是,所施神力到达铁链之上,竟顺着铁链源源不断的注入到范皓体内。与此同时,祭台后方熔池中的赤色汁液猛然蹿升一尺多高,喷发出更加浓重的黑色云雾忽然拧成一股旋风,径直涌入了范皓的后背。
“啊……”范皓忽然仰天痛啸,睁开了一双赤红色双眼,口中却源源不断的溢出血来,一滴滴顺着他英挺的脸颊落去了地上。
“无赦!!!”此情此景早已湮灭了谢逸的冷静与睿智,万分焦躁之下哪里还分辨的清,他的这一举动究竟是在救范皓,还是在害他。
“快住手!”
身后一声断喝,冥帝飞身上前,劈手拦住几乎发狂的谢逸,奋力将他自半空中扯拽回祭台上站稳,怒斥道:“白无常,你疯了?”
谢逸紧锁着眉头,仍旧惊怒的盯着铁链中心被绑缚的范皓,急促的呼吸下,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冲动行事!”冥帝扶住谢逸双肩,待他渐渐平息了一些,方才认真分析道:“白无常,难道你没发现,你的灵力正在被黑无常吞噬?”
谢逸不语,他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个,他的心很痛,只想立刻将范皓解救下来。
冥帝见他不回话,便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这还不是主要的,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