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太大,袖子是可以卷起来,但长短就没办法了。吴邪只能揪着衣服的两侧努力提高下摆,这样一来就好像个搞砸了演出,再委屈也要坚持着做谢幕礼的小演员,滑稽又可人爱。
仔裤是肯定不能洗的,洗完拧不干,没办法处理。张起灵琢磨反正吴邪的妈妈好像马上就走的样子,想个说法暂时对付过去就好。他把裤子兜里的巧克力和登机牌掏出来给吴邪。吴邪把它们攥进手心,不说话,继续拎着衣服看张起灵忙活。
张起灵把小内裤和袜子洗干净,球鞋擦了擦。至于仔裤,他只泼了些水在上面。
吴邪没有鞋穿了,只能被抱着回去。虽然有大大长长的外衣遮挡,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趴在张起灵的肩膀,搂着他的脖子把脸一埋当鸵鸟。
张起灵侧了侧脸小声问他“带没带换洗衣服?”
肩膀的小毛头动了动,“嗯”了一声。
如果是托运了那就不好办了,于是张起灵赶紧问他,“在哪?”
“妈妈那边的小箱子里面都是我的衣服。”
还好,张起灵点点头,把手里的s-hi衣物放到座位前的桌板上,带吴邪在众目睽睽之下兜了个圈,绕到他妈妈那边,打开行李架,有点晕,刚才没注意箱子是什么样子的。他把身体转过去,让吴邪朝着那边,拍了拍他小声问:“哪个?”
吴邪抬眼看了看对着张起灵的耳朵边说,“灰色旁边那个红色的。”
“....”灰色旁边那个红色?张起灵转回去看了下,怪不得,原来是有两个红色的箱子。左边的那个挨着个灰色的旅行包。“那是左边。”张起灵忍不住想教给他。
肩膀的毛头又动了动,“我..我知道,刚才一时忘了。”
张起灵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托抱着吴邪,右手伸过去够箱子。可一只手实在不好拿。正为难要不要先把吴邪放回去再说的时候,有个想给吴邪送一次性拖鞋的空姐追过来,帮他们把箱子拿了下来。
张起灵一手抱着吴邪,一手拎着箱子回到他们那边。他把吴邪放到椅子上,蹲在地上打开箱子问,“穿哪个?”
“那个”吴邪指了指。
“...”吴邪指的是条有些哈伦裤感觉的棉质七分裤,这个款式松快没扣子,腰部只有条抽带。张起灵不禁想到了那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故事,又由那个故事联想到吴邪会不会以后再也不穿背带裤了。
吴邪面前的小桌摊着他的袜子和内裤,张起灵面前的摊着吴邪的仔裤。球鞋在他们俩人之间的地上。 已经换好干净内衣裤的吴邪蜷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看起来还是那么不开心。他戳了戳自己s-hi乎乎的内裤,又打开手心,手心里是他今天最后一颗巧克力。吴邪抿着嘴好像是斗争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舍得吃。
张起灵用胳膊碰了碰他,学着吴邪当初的样子朝他摊开手心,手心里的是吴邪给他的那颗。
“给你。”
吴邪摇摇头,“那是叔叔心情不好给叔叔的。”
“叔叔已经好了。”
“....”吴邪抬眼看了看他。
张起灵又拿手碰了碰他,用下巴示意他快拿着。
“谢谢叔叔。”吴邪拿走巧克力拨开糖纸塞进嘴里含着,嘴唇一动一动的,朝张起灵眯了眯眼。
又是一个标准的假笑。
之后的时间里,内裤需要他,袜子需要他,吴邪很忙的。他俨然已经没有工夫去s_ao扰张起灵了,只顾拿自己的小内裤和袜子甩来甩去,嘴里还跟念咒一样的嘟囔着“快干快干。”甩累了就鼓着腮帮子呼呼吹气,两只小手也轮流配合着充当小风扇。至于那条仔裤,早被吴邪用皮卡丘里整整一包纸巾按在上面盖满了,好像它们能吸干所有水分一样 。
然而吴邪并没有如愿的在他妈妈醒来之前让那些“罪证”消失。吴邪妈妈看到这情形着实吃了一惊的愣住了。“小邪,你衣服怎么了?”吴邪抿着嘴不回答,只看了眼张起灵,然后头都要垂到肚子了。
“不好意思。”张起灵侧过身先对吴邪妈妈道了个歉,然后看了看那颗低低的脑袋瓜,伸过手去胡虏了两下吴邪的小后脑勺,好像“不用怕”三个字可以这样正确的传达给对方一样。
吴邪的妈妈歪了下头报以询问的眼神,吴邪也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张起灵看着吴邪的妈妈,不动声色的把手滑到吴邪的小肩膀上轻轻捏了捏道:“我刚才不小心,把果汁碰倒洒他身上了。”
吴邪听到马上抬起了脑袋,张嘴要说什么。张起灵又给他按了回去,接着对吴邪的妈妈说:“吴邪怕打扰你所以没有叫你帮忙,我们就一起把衣服洗干净了,但是裤子。”张起灵指了指自己面前还s-hi了一片的仔裤道,“只能麻烦你们回家再洗,这里没有条件。”
“啊,是这样,没关系。还帮我们洗干净了,不用这么客气。”吴邪妈妈赶紧笑笑先回应了张起灵的道歉,又低下头问吴邪,“那小邪,叔叔帮你洗衣服有没有谢谢叔叔?”
“谢、谢谢叔叔。”吴邪的声音没有j-i,ng神,头也更低了一些。
吴妈妈似乎发现自己的儿子很反常,皱着眉头想了想,轻轻扒拉了一下吴邪耷拉了秧一般的头。吴邪依旧很要命的不敢抬头看她。小演员演技太差,张起灵知道这戏快演不下去了。幸好即将抵达目的地的广播及时打断了他们三个心里各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