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忆说,“你可要记着啊!你要给我放烟花的!”
小毛子没说话,只顾着点头。
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几天之后,没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他才恍惚对离别这个词儿有了点概念、
八十年代的重庆在成为一个直辖市前的城建水平之前,万物都在疯狂地拔涨着。虽然受政治影响和经济压迫,但抑制不住的发展趋势越来越膨胀。
随处可见的老旧棚区,正逐渐消失在历史的发展中。杨家坪的建设电影院,西部最高的邮电局大楼,挺立的重庆商业大厦,长江大桥对岸的南坪高楼林立。那几年,这个充满着激情和火热的地方,正在飞速地发展着,在这个山城里,发生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朝天门码头乘过船,十八梯上爬过坎,老重百里逛过店。街上贴满了小虎队四大天王的海报,音响店里放着张学友的《吻别》。重庆这座城市的热闹干仿佛与生俱来,码头儿女的大嗓门,无辣不欢的饮食习惯,步履不停的青石板路,听戏的老茶馆。街巷子里,阳光透过枯树的叶隙,斑驳迷离......
楚忆就是在这个时候回到了自己的故乡,属于曾经亲眼见证过这一切的一代人。
楚爷爷是更早年代稀缺的大学生,可惜在那个黑暗动乱的时代丢了条腿,不过家中祖上交出了土地,后来也还能在一所小学里担任着名誉的校长,虽谈不上桃李天下,可也算享誉美名了。
二老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小孙子甚是喜爱,听说了楚忆要回来上学,高兴地应下来。n_ain_ai给楚忆收拾着房间,进进出出嚷嚷着:“老头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吵得爷爷脑瓜子疼,好不容易挨到楚忆回来那天,才算是解脱了。
那时候的教师家属院子,红砖的外墙攀着爬山虎和常春藤,花花绿绿虽还不算j-i,ng致,不过比起周围低矮的瓦房,算得上是很高级的住所了。
南方温润潮s-hi的气候和北方截然不同,加之长途跋涉又水土不服,楚忆踏上这边土地的第一步就病倒进了医院,在家里等候的n_ain_ai朝着阳台外面望了一眼又一眼,等来的消息居然是小孙子生病了。小孙子给n_ain_ai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病怏怏的,像个营养不良的小猴子,鼻子像爸爸,眼睛随妈妈,心中禁不住地生出了疼惜的怜爱。
楚忆在n_ain_ai无微不至的调解下很快恢复健康,在医院里活蹦乱跳的模样让许多女护士看了都忍俊不禁。那会的小孩儿,只要不哭,都算是好孩子。对于这“乖巧”的小子生出了无限的母爱。
然而楚忆才刚刚恢复,就在医院的走廊里,把人家孩子的玩具给抢了。
他想,等着母亲来责骂他,哪怕,打他屁股也行。
那天,楚忆本该出院了,却坐在走廊的凳子上迟迟不愿意离去,抢来的玩具也早还给人家了,他又不是真的稀罕那玩具。
楚国成和宁秀只请了几天假,一大堆人等着领头的人呢。楚忆进医院的第一天,二人就坐上返程的火车回去了,连家门都没踏入。
……
n_ain_ai牵着他,把他拉过怀中,小孩儿的眼里却露出一丝世事的神色。
坐了会儿电车,又步行了一会儿。楚忆一路上除了回答爷爷n_ain_ai的问题,基本没说过其他话,两老人也看出小孩儿的心不在焉了,不停地讲着笑话逗楚忆,楚忆也不给面子地没有任何回应。
教师家属院的大门口很宽,里面还带着个很大的花园,印象中的那个职工宿舍大院完全比不上。爷爷提着刚买的新鲜蔬菜水果上楼,n_ain_ai在楼下,逢人就开口介绍自己的小孙子。家属院里住的基本都是本校的教师,爷爷只是名誉校长,以后说不定还得谁照顾着自己的小孙孙呢,n_ain_ai这样想,差点就想摆个摊儿把楚忆放上去,让各位邻居都来认识一下。
“茵茵!定邦!”n_ain_ai热情地招呼了两个才从大门口进来的人,又让楚忆上前道:“阿忆,这是江阿姨,这是魏叔叔。”
门口的一男一女听到n_ain_ai的呼唤,笑着走过来道:“孃孃①,这就是您小孙儿吧,真讨喜。”
楚忆一张小脸紧绷,却对这个笑起来很像他母亲的女人没来由得亲近,再看那高大的男人,虎背熊腰,身板硬朗,一双眼睛颇有威慑。
男人一个错身,拉过一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儿道:“东棠!叫n_ain_ai了没有!”
或许是他太高了,楚忆的目光被笼罩之下,完全没看到男人身后还藏了个人。定睛一看,这男孩和那人颇有几分相似,只是稍微瘦一点,浓眉朔目,脸型不似传统南方人的清秀,反倒很像记忆中的小毛子,宽额下是英武的脸,黑亮的眼睛瞬间崩出了光芒,笑着给n_ain_ai鞠躬:“n_ain_ai好。”
“定邦啊,阿忆这次转学回来,我和老伴儿考虑了一下,就让他在咱们学校里读了,你不是正在教四年级吗?把他加到你们班吧。”
小学的教师都是按轮数带班,往往是从一年级带到六年级,再换回来重新教一次,小学六年都由同一个班主任带。n_ain_ai还是希望把楚忆交给个放心的人。魏定邦点了点头,一个年级也就四五个班,要调过来个学生也是件难事儿,只要提前和分配的人说清楚就好了。
n_ain_ai还在和两人交代着,他们也不厌其烦地回着n_ain_ai的话,反倒是男人背后这小子不安分了,趁着父母没发现,立马溜到楚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