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实验体,这样也好,要是失败了,也能见着她。”
“第五天,没有改变。”
“对血液的渴望在慢慢增加,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偷盗者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想起很久以前,说过要带她出去看花,结果没来得及。”
“外面的世界很漂亮,我骗她说就像是玻璃球似的,里面是美丽如画的风景。”
“撑不住了,会死吗?”
……
宁月一一看下来,原主是故意的吧,这些东西完全不像是写给人读的,反而像是想起了什么随便拉了一张纸记录一下。
白枫却看着纸张上的话沉默,上面的字迹很熟悉,熟悉得让人心惊。
这些话,也熟悉得让人落泪。
上一世她出生就带着病根,终其一生都只能呆在小小的病房,因为特殊性,平时连医院的花园都没法去,更别说出去走走。
小时候父母常来,后来就只有哥哥陪她看苍白的检查报告。
哥哥会带很多照片来,很漂亮,是哥哥自己拍的。哥哥很聪明,可以拿着照片复述出那里的一草一木,用很轻的声音说着,勾勒出完整的世界。
后来慢慢的大了,医院里再也不送检查报告来了,似乎不能给她看。
她就坐在门来,从门上小小的方框望出去,看哥哥和医生说着什么。哥哥很平静,医生也很平静,走进来,哥哥还是会笑,会说很多。
但是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父母离了婚,谁也不要她,嫌弃她是个拖累,哥哥和他们分了家,这是后来从护士口里知道的,哥哥为的是什么,她心里知道。哥哥长得很好看,向来是这些护士口中的谈资,她平时闭眼都能听着好多。
哥哥待她极好,医院都知道。
哥哥分了家,不知找了什么工作,一个人负担起了她的医药费,她不敢问他苦不苦,累不累。
觉得每天能见到他就是最好的事。
“哥,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会不会娶我?”
她犯了最重的禁忌,她喜欢他。
从出生,她就在这四四方方的白色监狱,他就是唯一的光。
爱,是理所当然。
当全世界都抛弃你的时候,有一个人还站在你身边,这也是一种幸福。
但是那句话她不敢问,怕问了,他就再也不来了。
每天都望着窗等待,哥哥说会来就一定会来。
哥哥从不对她撒谎。
她知道哥哥没有女朋友,是自己拖累了他。
但是她自私,既然自己活不了多久,那至少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哥哥的身边就只有自己。
“哥,我死了以后再找女朋友好不好?”她记得那天她坐在床边,用很轻的声音问自己哥哥。
他板了一张脸,在给自己洗脚,似乎有点生气,捏了捏她脚,道:“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死。”
至此他们再也没提过女朋友这个话题。
后来……
没有后来。
她死在一个冬天,北方的冬天很冷,会下很大的雪,她在病房内看着窗外的雪花飘,感觉自己的命就跟那雪花儿似的,轻如尘埃。
早上哥哥来看过自己,说了很多,说一定会好的。
他说晚上还来看自己,家里里医院远,她看着外面飘荡的雪花,静静等着他。
但是他没来,慢慢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真的觉得身体完全轻了,像是要飘起来似的,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声滴的长声响……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身体不过是偷来的。
系统承诺她只要杀死丧尸源,她就能回去,并且能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
她想回去,做梦都想回去。
因为哥哥还在那里。
而现在,突然出现了哥哥的痕迹,这难道是他们时空的十年后吗?
“这些能不能给我?”当初说好的探索实验室,成果一人一半,她对那些公式没兴趣,但她想要这些有哥哥笔记的纸。
宁月二话没说就递给了她,这些只能用来揣测研究者的生活,对实验没有帮助,手上的公式才是真货。既然白枫不抢,只要那些纸,他为什么要拒绝。
白枫的指尖细细摩擦着纸张上已经干透的墨痕,在宁月看不见的地方收进了自己的随身空间。
最后的这间实验室很大,里面约莫有着三四十个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面容扭曲的怪物,它们闭着眼,像是死了一般静寂。连着每个玻璃罐子有数十根荧蓝色的管子,里面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它们流入玻璃罐中,玻璃罐中的多余液体再顺着另外的管子流走。就好像养鱼的浴缸一般。
白枫和宁月从他们跟前走过,朝着这间实验室的最后走去。
玻璃罐子的尽头是一个平台,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晶体管,里面浸泡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实验室内所有玻璃罐子都有管子连接着这个晶体管,似乎朝着里面输送着什么。
那人有一头白色的短发,面容清俊迷人,现在闭着眼,透着蓝色的液体望去,宛若睡着了一般的恬静。
宁月拿出本子开始记录,从这里布置不难看出,这个实验室,这个人才是主体。
看来这是最终的实验目标。
白枫没动手,只是在晶体管前面 ,望着里面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除了头发白了,这就是哥哥。
哥哥,这里的实验室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少女心的顾大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