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你**什么又欺负明台!你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我们明台!”明镜正好下来,看到明楼按着明台气不打一处来。
明楼松开手,伸手点了点明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明台活动了下被捏疼的手腕,“大姐,他欺负我!我不就是问了下阿诚哥在外面还有什么大哥嘛!他就翻脸!有本事他教训阿诚哥去!”
“外面的大哥?”明镜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明诚,“阿诚呢?”
“去找他大哥了,刚刚打电话来的,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明台全部老实交代了。“大姐,大哥为什么那么生气?是不是怕阿诚哥不认他啊?”
“杜月生找阿诚能有什么事……”明镜急了,赶紧去敲明楼的房门。“明楼啊,你去找找看阿诚,不要让他伤着。他们那帮人天天打架,阿诚受伤了怎么得了。明楼,明楼啊……”
明楼开门,非常非常无奈。“大姐,您放心,诺大个上海滩我就没看见过谁能打得过阿诚的。青帮出了点事,杜爷病了,他只是回去看看。”
“喔,那你也备份礼物,明天我去看看阿诚他大哥。怎么说也是……”
明镜没有说完,明楼就打断了她的话。“大姐,杜爷和我们没有关系。”现在这个时候再和青帮牵扯上,不是添乱么。
明镜想想他们身份敏感,也只好作罢。
明诚进杜公馆的时候,气氛已经很不对了。杜月生的几个姨太太都噤若寒蝉,更何况是帮里其他的几位弟兄。
曹童一看到明诚就自动走了过去,和明诚走到一边的廊柱旁边,低声说着情况。“五爷,今天早上杜爷得到消息,四爷投日了。”
明诚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您一点都奇怪?”曹童对明诚这种反映非常惊愕,他几乎是和明诚一起长大的,明诚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
“奇怪什么?这年头什么样的人没有。”明诚看了眼外面站得一动都不敢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的弟兄们。他扬声道,“行了,该**什么**什么去,杵在这儿当什么木头桩子。管好你们手头上的事情,都做事去吧。”
他又侧头对曹童吩咐了句,“童哥,让执法堂的弟兄把四爷的家属带到杜公馆来,我亲自处置。”
“……”曹童愣了好一会儿,“我这就去。”
带到杜公馆而不是留在执法堂,就说明明诚明摆着要保住凌言的妻儿。曹童走得很急,他怕晚一步就会让明诚的打算落空。
执法堂的规矩,他们比谁都了解。
看着曹童是跑着出去的,明诚暗自松了口气。曹童是懂他意思的人,这件事情也只有曹童这个执法堂师爷出面才名正言顺。
明诚走进杜月生房间的时候,看到杜维藩正陪着杜月生说话。见到他来,杜月生冲着他招了招手。
“大哥……”明诚坐在床边,握住了杜月生的手。
“五叔,您陪爸爸说说话,我去给您倒茶。”杜维藩知道他们有话说,替他们关好房门后,就只站在门口,防止任何人听他们的对话。
杜月生紧紧地抓着明诚的手,“阿诚,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就一句。老四他、他是不是投日了?”
凌言是少有的以文人的身份进入青帮的,在这个黑色的地带,总是傲骨风清。杜月生赏识他、信任他,甚至在得知他是中共地下党的一员时,还暗中支持着凌言在帮里的行动。
偏偏,就是这样的凌言,在去南京养伤的时候,主动敲开了日本驻南京情报处最大的特务渡边沃婵的门。
“我……”明诚想说,他不知道。
杜月生只看他的嘴型就知道他想说的并不是他要知道的,他连忙打断了明诚的未尽之语。“阿诚,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看在杜月生殷殷期盼的眼神,明诚最终败下阵来,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不是,当然不是!
“呵呵……我的好兄弟!好!”杜月生笑了,他从未这般开怀过。他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答案而已。
“大哥,四嫂和蛮蛮他们……把他们送到香港吧。”明诚看到杜月生不解的眼神时,他转过了头。
杜月生分明看到了明诚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颤抖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拿床头的茶杯喝口水,手却拿不稳,茶杯从掌心滚落到了地上。
“啪”地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卧室里一片静谧。
明诚缓缓地跪到了杜月生的跟前,低着头,握着杜月生的手却很紧很紧……这双手至今还在颤抖,掌心全是冷汗。
一点都不像,在他生命垂危之际、漫天火光之中,握住他的那一双手。
“……起来。”
杜月生用力地想把明诚托起,可是没有托动。然后,他猛地反映过来了……明诚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只写了四个字。
视死如归。
“……”杜月生反射性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眼眶都红了,额头青筋凸起。“为什么!”
凌言的决定他已经承受不住,何况是明诚?!
这是他最心疼的弟弟啊!
这是他当成儿子养大的孩子啊!
“为了中华崛起,为了民族复兴,为了光明与希望。”明诚坚定不移的目光,像突然迸发出无数光芒的艳阳,刺得人眼睛生疼。
三个为了……杜月生该为自己的弟弟的远大志向和伟大信仰而感到欣慰,可这却是要用弟弟的性命去实现的